钱银是捉襟见肘,当皇子时吃穿用度都在宫中,殿中太监宫女的俸禄也不必操心,出宫建府后就不一样,全要自己负担。
皇后心疼他,给了他土地和庄园,铺面,都是短期不能变现的产业。他去齐王府赴宴时,喝醉后和齐王哭穷过,齐王怜惜他,还给了他几千两白银,方玲君把这事当笑话说给凤妤听,凤妤自是知道他的痛点,故意和他东拉西扯,精准戳痛了他。
凤妤打了响指,王掌柜很是识趣,下去拿吕国舅的地契,凤妤眉开眼笑地说,“阿昭哥哥是皇后最疼爱的儿子。定是得了许多赏赐,不缺银钱。如今赎回地契,还于宁国公府,也是阿昭哥哥的一片孝心,宁国公和皇后定会觉得你懂事孝顺。”
禁军慌忙去拦,王爷,你是来要地契的,不是来给银庄送钱的,我们奉命砸了银庄就是!
王掌柜把地契拿过来,凤妤笑眯眯地接过来,“阿昭哥哥,你真孝顺,宁国公一定很开心。我也为你一片孝心感动了。”
王府的禁军首领欲言又止,“王爷……”
三姑娘在蛊惑你,你别上当啊!
“给钱!”康王咬牙切齿,“本王当然一片孝心。”
凤妤淘气眨眼,“好感动。”
京都卫里,谢珣听着暖阳绘声绘色地说着康王忍痛掏了一万两白银的趣事,暖阳说,“主子,你是没看见康王的表情,三姑娘真是太机灵,竟然能从他手里掏出钱。”
宇文皇室的钱财几乎都掌控在建明帝手里,康王封王前犯了事,赏赐不如端王,家产都不如端王丰厚,能拿出一万两白银来赎吕国舅的地契,谁听了不说一句孝顺呢。
不仅是吕国舅的欠款拿回来,姜杨欠的一万三千两白银也归还,想也知道是林府出的钱。姜杨和林雨燕已订婚,他们母子流落街头,被人嗤笑,丢的也是林府的脸。凤家姐妹真是不吃亏,欠她们一丝一毫都要拿回来。
“你笑成这样,日后三姑娘问我们催债时,你还笑得出来吗?”谢珣问。
暖阳瞬间垮了脸,转而又笑说,“侯爷已经班师回朝,两国休战,我们会有钱的。”
毕竟侯府的祖产是真的多!
谢珣脸上也有了少许笑意,两国虽休战,边境仍是枕戈待旦,镇北侯带三万铁骑班师回朝,预估半个月后就能到京都。
大哥和二哥也都要回来了。
飞影说,“三姑娘今天坐着轮椅在三横街来回走了两圈,好像在展示自己的新玩具。”
暖阳哈哈哈大笑说,“然后挨骂了,说她穷奢极欲,脚不沾地,竟花重金打造那么精美的轮椅。”
谢珣,“……”
他想一下凤妤炫耀不成被骂后,定是尔等有眼无珠的骄矜表情,忍俊不禁。以前觉得她骄矜惹人厌,如今却觉得很可爱。
真是神奇!
小侯爷觉得可爱,林雨燕却不觉得,她从琳琅阁出来就看到秋香和春露轮流推着凤妤从宝丰银庄出来。
康王还领着一队禁军拦在她面前说什么,凤妤笑容满面地哄着康王,康王背对着她,林雨燕看不清楚康王是什么神色。看他们似是很熟稔,林雨燕捏着手绢,恨得咬牙切齿,兰心怕她惹事,忐忑提醒,“姑娘,我们回府吧。”
林雨燕死死地盯着凤妤,她又被父兄关了一段时间,差点送到庄子上,和姜杨定亲后寻死觅活不肯罢休,父兄却心如铁石,只有母亲偷偷告诉她,人言可畏,先忍过一段时间。婚期还早,变数很多。
人言可畏……凭什么她遭受流言蜚语,凤妤却招摇过市,林雨燕眼里全是恨意,“她勾引谢珣,如今又和康王亲近谈笑,真是不知羞耻。”
凤婉和她同时落水,命运却天差地别,她本以为凤婉顶多是嫁给端王当侧妃,没想到端王许了她正妃之位,且是宫中赐婚,荣耀至极。若凤妤成了康王妃,她这辈子都报不了仇。
“姑娘……”
“兰心,我想毁掉她的脸,真的太刺眼了。”林雨燕死死地抓着兰心,“谁能帮我,毁掉她的脸,我什么都愿意给!”
兰心听得胆战心惊,她家姑娘面对凤妤时,已失心疯了,看不得凤妤过得一点点好,兰心冷静地说,“姑娘,你冷静点,我们在凤妤姑娘身上吃过亏,没赢过一次,若被大公子知道了,姑娘该怎么办?”
嫉妒令人面目全非,兰心想起半年前的姑娘,众星捧月,呼风唤雨,如今却孤影伶仃,张静苗和吴长欢都不愿和她来往,不免悲从中来,姑娘若不为难凤妤,就不会落到这下场。
林雨燕稍微冷静了点,林晟的话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她很是忌惮,兰心说,“凤妤姑娘体弱多病,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她也活不了多久。”
林雨燕总算舒坦了点,是啊,她体弱多病,不管凤妤如何钻营,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小侯爷也好,康王也好,都不会娶她当正妻,她这样狐媚的脸,只配给人当玩物。
凤妤自也看到林雨燕,却不放在心上,林雨燕于她已构不成威胁,凤妤没把她放在眼底,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她。
康王也是一个妙人,他拿到宁国公府的地契,竟没还给宁国公府,自己攥在手里,宁国公摔马骨折后已痊愈。前来宝丰银庄要地契,王掌柜大吃一惊,“康王已赎走地契,难道没交给国公吗?定是康王贵人事多,他是您外孙,您要不去康王府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