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现!
他倏然脖颈往前顶,飞影终究是不敢真的杀他,谢珣还没有一个明确指令,就这么一个疏忽,韩子期抓住凤妤,凤妤一直警惕着他,机灵地躲开他的匕首,就这么一瞬间,双方暗卫直接动起手来。
谢珣武功盖世,却在凤妤的身体里,宛若龙困于渊,凤妤在谢珣身体里,却又不懂武功,难以自保。
桑南的暗卫们奔着谢珣而来,飞影以刀御敌,护着他们,韩子期看到谢珣被保护着,“小侯爷,你真的成了废人?可怜,可惜啊……”
血光划过凤妤的眼,她察觉到什么东西飞溅到脸上,伸手一摸,指尖沾了血,她脸色煞白,死死地抓住谢珣的袖子,旁人的视线看过去,就是高大英俊的小侯爷在寻求着柔弱不能自理的三姑娘的保护。
场面甚是滑稽。
桑南暗卫人数众多,双方激战,血溅暖帐,凤妤紧张极了,“小侯爷,咱们……不走吗?”
谢珣眉目冷厉,不作应答,暖阳破门而进,拿着凤妤那条珊瑚手钏,快速地戴到凤妤手腕上,凤妤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等回过神来,已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谢珣魂魄归位,佩剑亮出,纵身杀进桑南暗卫中,长剑见血封喉,砍瓜切菜般粗暴主宰战局,他矫若游龙穿梭于人群里,刚避开暗卫的刀,转身斩断迎面而来的冷箭,一人一剑如进无人之境,韩子期身边的暗卫一个又一个倒下。
韩子期脸色微变,他早就听闻谢珣在京中已堕落成废人,不堪一击,他也带了精锐而来,有心围困他,没想到谢珣勇猛如初,他仍是当年一人一马闯北蛮的少年将军。
谢珣长剑直逼韩子期脖颈。
“你不能杀我!”韩子期终究是知道怕了,“我是桑南王世子,你若杀我,就是和整个桑南为敌!”
暗卫见主子被擒,纷纷弃刀,韩子期被谢珣逼到窗台边,抓住了绫纱,谢珣收了长剑,一把拽过他,粗暴地扣在血水中,锦衣玉带都染了血,谢珣冷声说,“我敬你,就喊你一声世子,若不敬,杀你如蝼蚁!”
“你敢!”韩子期盛怒。
谢珣长剑扎到他的脸侧,长剑嘶鸣,韩子期对上谢珣嗜血的目光,终究是怕了,谢珣真的敢!
“立刻修书一封给西南粮道的驻军,允许粮草上船,即刻开往兰州港口,移交兰宁粮道,否则,今晚你命丧芙蓉居,我会修书一封,请桑南王来收尸,他儿子多,死一个不可惜。”谢珣压着他的脸,“听懂了吗?”
“好,你赢了!”韩子期低了头,不敢去招惹谢珣。
暖阳护着惊魂未定的凤妤下楼,秋香已等在楼下,她在楼下看到刀光剑影,吓得小脸发白,她疾步向前,抱住凤妤,“姑娘,你没事吧,姑娘,你的披风呢,你的手怎么冰成这样。”
秋香出来得急,还没穿披风,身上都没有遮寒的,她急忙吼着暖阳,“我家姑娘的披风呢,她不能受寒。”
暖阳拍了拍头,快步上楼,没一会把谢珣的披风拿下来,凤妤那件披风被波及,早就不能看了,秋香也顾不上,给凤妤裹上,凤妤冰冷的身体总算暖过来。
“姑娘,姑娘……”
“我没事。”凤妤目光看向楼上,一场杀戮就在顷刻间,危机四伏,这就是谢珣的世界,她捂紧了珊瑚手钏,心情极是复杂,惊惧过后,就是劫后余生,若不是她在谢珣的身体里,那种厮杀的场面,无人会顾及到她的安危。
第15章 大灰狼和小白兔
楼上已在善后,在粮草上船前,谢珣不会放韩子期离开,可杀韩子期,也没必要,时机不对,凤妤能看穿谢珣的杀心,却也知道谢珣为了大局,也会忍辱负重。
三更过,已是寅时,凤妤听到打更的声音,伴着冷风而来,凤妤问,“手钏修好这么快?”
“小侯爷催得急,本该是明日一早去,你们走后就有暗卫送我去相国寺催促,幸好来得及。”秋香也是心惊胆战,希望凤妤能早点回来。
凤妤点点头,就见谢珣从拾阶而下,飞影和暖阳紧随其后,近卫队在四周警戒,芙蓉居被围成了铁桶。
谢珣仅穿单衣,束腰长腿,衬得少年长身玉立,他边走边擦拭着手,眉梢吊着一抹嫌弃,染了血的手帕随意丢弃在旁,他生得极美,在宁州战场厮杀过,铁骨铮铮,又在京都富贵温柔乡里浸染出一身风流,两段人生被打碎,糅合成了如今的小侯爷谢珣。
秋风萧索中,自带杀气,京中人人都说小侯爷眠花宿柳,已成废人,可刚刚那一场厮杀告诉她,一切都是假象。
谢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凤三姑娘,轮到你,选个死法吧!”
知晓今夜一切的人,除了自己人,绝不能留。
秋香护犊子,拦在凤妤面前,哪怕惊惧也不退让,“小侯爷,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谢珣冷笑,歪着头,头发散落肩膀,邪气孤傲,“你又能如何?”
“你试一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手快!”凤妤一手拽着珊瑚手钏,“我不介意永远变成小侯爷。”
有些人看着弱不禁风,实则强悍坚韧,且诡计多端,想要在她身上讨一点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侯很好奇,你是从何时察觉端倪?”
这一场会面早就敲定,临时生变,韩子期急着离境,本身就透出诡异,谢珣真心想要拖延一两天,并非无计可施。无人告知凤妤,谢珣和韩子期有仇,谢珣就是想藉着凤妤来探路,凤妤更符合传闻中的风流小侯爷,能让韩子期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