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形状,落在刘鸣悸眼中,反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毕竟在他心里,手下信中描述的策马斩敌,拒不屈服的男子,又怎会喜笑颜开地将这些轻易给他。
反倒是她表现出的痛苦、彷徨与挣扎,更像是投靠刘鸣悸是余时安不得已的选择。
大概是先前张砚辞的出现,惊得她里衣湿透,又喝了些酒,晚风一吹,感觉身子发冷。借着出恭为由,到了内院,好让自己透透气。
她不过是刚刚获得了刘鸣悸的一丝信任,还不能肆无忌惮地在后院闲逛,越是这是,她越是要小心谨慎。
刘府可比她的沈府大了许多,而其中的造景更是精妙绝伦,假山、池塘、流水,应有尽有。
若是在白日里,定是绝佳景观。
她还在想着,忽觉手腕一紧,被人一扯,随即便进了那院里假山中……
第61章
你可知我呼延玉,天生好男色
假山下仅是容一人而过的通道,现下,沈菱歌被人拉到这里,还未出声的惊呼就被来人捂在口中。
“余公子果然够薄情,这么快便能将沈家家业拱手让人。”
那面具就贴在眼前,再配合这低沉沙哑的声音,令夜晚显得更加诡秘。
同时,沈菱歌也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听着面具男这么说,沈菱歌反而没有了恐惧之意,扯下呼延玉的手,将自己的声音也压低变得粗犷一些,“呼延大人可是因为在下未将沈家瓷器行交给你们珉族而恼怒了?”
“专程来这僻静无人的假山中兴师问罪?”沈菱歌又接着冷笑一声。
黑暗中,面具下,沈菱歌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他道:“余公子出言挑衅,不怕我失手,直接结果了你?”
“怕,当然怕!在下在诸位眼中不过如蝼蚁一般,故而,呼延大人何必脏了贵手,专门结果了在下呢?”沈菱歌说得轻描淡写,可她却探不出呼延玉此番行为的用意,只得与他虚与委蛇。
一言既落,两人再不答话。沈菱歌整张脸暴露于月光下,她不得不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能让呼延玉看出一丝破绽。
而呼延玉,只有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幽光,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沈菱歌看,像要将她看穿一样,让她感到压力倍增。
良久,他忽地伸出手来,一把拉起沈菱歌的右手,用指尖抚着她细腻如凝脂般的肌肤,低声道:“中原的男子,皮肤竟都这般光滑吗?”
不知是这男子如砂纸打磨过的声音,还是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她脸颊,使她浑身的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她很快调整好自己情绪,仍是不动声色地回道:“呼延大人既知在下是男子,两个大男人挤在这窄小空间,成何体统。”
瞧着她脸上的淡漠疏离,呼延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异色,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可知我呼延玉,天生好男色,最好余公子这种清秀俊朗的少年郎。”
闻言,沈菱歌身子一震,脸上平静的神色顿时龟裂,下意识想要后退躲开他。
可假山内的空间只有这些,避无可避。
看着她脸上惊惧又慌乱的表情,呼延玉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快感。
面具后散发出的热气拂过沈菱歌的耳垂,让她浑身一僵,心头猛地窜起一阵恶寒,不禁往后缩了缩,可她却被呼延玉紧紧箍住,无法动弹。
“呼延大人这是要做什么?”沈菱歌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语调中带着明显的警告和威胁。
“怕了?”
声音落下,呼延玉的力道也随即松开。
随着这股力量消失,沈菱歌身子一软,赶忙扶住身后的石壁。
而呼延玉弯下身子走出假山,站定,侧过头冷声道:“怕就早早离开这里。”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又和她心底深处那人重合。
不,不会是他。
纵然两人身形相似,余时安又怎会三番四次想要杀她。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期待,若他真是余时安该有多好。
待她重返席间,呼延玉已然镇定自若地饮着酒,冷眼旁观着面前的好戏。
宴席静得可怕,只有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身着大红色灵鸟抹胸,齐腰长裙逶迤拖地,轻纱大袖如云遮月,如雪的肌肤与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
手持玉鞭,盯着一男子手持毛笔。
那男子手不住地颤抖,迟迟不敢落笔。
灯光阴影,沈菱歌看不清那两人的容貌。
“郁公子,听闻你向来看不起女子。可沈老板一介女流之辈都可以烧制出冰裂纹,怎么如此自傲的你,连这军令状都不敢签吗?”女子笑靥如花,却说着咄咄逼人的话语。
郁公子?
听闻这名字,沈菱歌不禁定睛望向那两人,果真是郁涵予与安浅。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已知是那两人是何人,她自留心看去。
“柳儿所言极是。”座上的刘鸣悸斜倚着太师椅,态度更为轻慢,“郁老板,现在余公子已将沈家瓷窑送于老夫。沈家不乏能工巧匠,技艺也比你们郁家精湛许多。你深耕制瓷多年,若是制不出‘冰裂纹’。那你们郁家又有何价值可言?”
他说起余公子时,还抬手向沈菱歌处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