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艾拉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看她,“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他才应该是狼群的首领?只是他不愿意上台。但是只要他还保持着狼形一天,他就必须承担起奎鲁特的责任。”
“为什么非得是他?”
“相信我,你会庆幸是他。”艾拉晃着酒杯,葡萄酒带着果香在杯壁上荡漾出一圈一圈的红色。“如果换成其他的狼,在没有烙印的情况下,你认为狼群会容忍他和吸血鬼的情人靠得这么近吗?有得必有失,这是很公平的。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军队才会来。”
————————————————————
从东南方缓缓升起的太阳照耀着残留的雪,一朵又一朵的云打着卷儿往远方飘去。塞斯一大早就来了,正以狼形趴在一棵茂密云杉下的干松针堆上。他想上战场,但是年纪太小,于是狼群就把他赶到山上来,美名其曰在吸血鬼的监视下保护好人类。他愤愤地看着贝拉和爱德华,好像他不能上战场全是因为他们似的。
“新生儿往这边来了——贝拉昨天留下的血迹起作用了,贾斯帕是个天才——他们已经闻到草地那里的气味了,所以,他们现在要分成两队,正如爱丽丝所言。”爱德华低声叙说着,他的眼睛注视着山下。
“他们在谈论贝拉,”他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干得漂亮,莉亚!嗯,她非常快,”他小声地赞许道,“一个新生儿闻到我们的气味,莉亚在他还没来得及跑之前就把它干掉了。不,让山姆带队,别挡道,”他低声说道,“分散他们——别让他们保护彼此的后方。”
贝拉牢牢握着爱德华的手,以防他下山去。她和赛斯的呼吸随着爱德华的解说紧张地起伏着。突然,塞斯短促而低沉的呼吸声戛然而止,接着爱德华紧急地轻声说道:“赶快去!”
赛斯看了艾拉一眼,等她点头后旋即转身消失在树荫里。
爱德华把贝拉推到身后,“有人冲我们来了。”他怒斥着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声音很大。“维多利亚,”他吐出这个词,就像诅咒一样,“她不是一个人。她闻到我的气味,跟着新生儿一起进来——她从来就没有和他们一起战斗的意思。她不假思索地决定找到我,猜想无论我在哪里贝拉就会在哪里。”
两个吸血鬼峭壁的幽影里走过来,他们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像钻石一样。维多利亚橘红色的头发就像火焰一样,这里没有风,但是她的头发轻轻飘扬着。另一个金发吸血鬼沉默地跟着她,艾拉曾经在寻人启事上见过他——赖利,应该是这个名字——他的父母把启事贴满了西雅图。他很年轻,从他闪闪发光的鲜红色瞳孔判断,他当吸血鬼的时间不可能很长。
“赖利。”爱德华语气轻柔,诚恳地说道。“她在对你撒谎,赖利,听我说。她在对你撒谎,就像她对那些在山下就快死去的其他人一样。你知道她对他们撒了谎,她让你对他们撒谎,这样你们两个就不会去帮他们,相信她也对你撒谎会如此困难吗?”
“她不爱你,赖利,”爱德华声音很有吸引力,几乎有催眠效果,“她从来都不爱。她爱过一个叫詹姆斯的人,你只不过是她的工具。”当他说到詹姆斯的名字时,维多利亚的脸部扭曲,露出牙齿,眼睛仍然紧紧地锁定在贝拉身上。
困惑不解的表情扫过赖利的脸庞,他朝维多利亚的方向狂暴地看了一眼。
“赖利?”爱德华说道。
赖利不由自主地重新看着爱德华。
“最后一次机会,赖利。”爱德华轻声说道。
赖利满脸绝望地望着维多利亚想要答案。“他才是骗子,赖利,”维多利亚说道,“我告诉过你他们的把戏,你知道我爱的只有你。”
赖利绷紧下巴,挺直肩膀,他的眼睛很空洞——不再迷惑,不再怀疑。一点儿思想都没有,他绷紧身体准备攻击。
“赖利,赖利·比尔斯。”艾拉终于说话了,这声音让两个吸血鬼悚然一惊,因为在她开口之前,他们根本没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维多利亚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这超出了她的预期,这里还有一个人类和一个吸血鬼,而且刚才的情况让她绝不相信这会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你在俄勒冈州立大学读书对吗?”艾拉继续说着,赖利几乎是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或许你还没有见到过这个,”她从西奥多的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卷羊皮纸,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把它变成一张寻人启事。“你的父母从俄勒冈州找到了华盛顿州,把它贴遍了整个西雅图。”手一扬,启事随着风摇摇晃晃地落到地上,这个距离足够吸血鬼看得清清楚楚了。“你的父母,你的姐姐和弟弟,他们都很担心你。”
赖利惊呆了,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艾拉慢慢地走上前,赖利不自觉地往后退着。“你变成吸血鬼之后有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你知道你的母亲每天晚上都会看着你的照片哭泣吗?你知道你的父亲开始酗酒吗?你知道你的姐姐休学了吗?你知道你的弟弟成绩一落千丈吗?”
“赖利!她在骗你!”维多利亚大叫一声,试图唤醒她忠实的信徒。
“赖利,你自己清楚,你告诉她,我有没有在骗你?”艾拉紧紧地盯着赖利的双眼,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不,不,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