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宁语无伦次的描述着夫君外貌,然而分别多年未见,她早已记忆模糊,后来又失忆失明,夫君如今什么模样穿什么衣裳,戈宁一句都说不出。
士卒见她这般反应,料定戈宁是被哪个登徒子冒充镇北军方千户给骗了,他斜一眼几次试图插话打断他的丫鬟,狐疑的说:
“大将军身边确实有个亲卫姓方名大勇,可那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人家早在边州阵亡啦,如今坟头草都快有人高了。”
士卒说得信誓旦旦,不似作假,何况士卒与她并不相识,无缘无故没必要骗她。
戈宁身子一颤,手掌紧扣窗沿,“不对!夫君明明还活着,他、他还……”
前几日他们还同睡一榻,戈宁甚至能说出他健壮身躯上有多少伤疤。
她虽不甘示弱的与士卒争辩,但心里阵阵发慌,脑子跟着乱哄哄。戈宁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自己又能信谁的话,一边慌神一边疑神疑鬼。
夫君若是阵亡了,那这数月来唤她夫人的男人又是谁?
疼,像针尖扎进了心窝,更多画面争相涌入脑海,脑袋也在隐隐作痛。
戈宁一下子白了脸,捂着心口喘息。
“夫人莫要听他胡说,镇北军那么多人,他一个守门的哪记得住?”
“对对对,夫人咱们先去别庄,回头让仆妇去传话,有什么事咱们等老爷回来再说也不迟。”
守门的士卒瞪着眼睛想要反驳,云起云舒根本不给机会,一人一句,语速极快。
云起云舒在戈宁心里被划分到夫君那一边去了,戈宁自是不肯信她们的解释。
她还要再问些什么,忽听有人叫唤。
“婶婶!婶婶你怎么在这?”
马蹄声嘚嘚嘚,由远及近,戈宁确认没听错,少年清亮的嗓音确实是在唤她。
听到卫嘉言的声音,戈宁泪水一下子涌出来。
“义父您快来,我没瞧错,真的是婶婶。”
卫嘉言扬起马鞭,得意地冲着身后方向挥了挥。
一声义父,戈宁慌乱不安的心瞬间安定,旋即怒气直往脑门顶。
守门的士卒眯起眼,迎着金色光辉望向不远处,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队列整齐。
是大将军带着卫小郎君和亲卫回来了!
士卒下意识昂首挺胸,余光瞥见小丫鬟狠狠刮了他一眼,他刚想回以冷哼,就见那小丫鬟提着裙摆奔向大将军。
“老爷,您快劝劝夫人,夫人哭着闹着要来京营寻您,奴婢们实在拦不住。还有那守门的士卒,非说京营没有姓方的千户,差点吓坏了夫人。”
士卒震惊的目光中,云舒忙不迭冲上去给大将军通风报信,不,是告黑状。
更让士卒震惊的是,大将军不仅没训斥那小丫头,还徐徐策马至妇人面前,轻声细语唤一句夫人。
这……大将军就是那个冒充镇北军千户的登徒子?
作者有话说:
12.20已修改
好吧,预估错误,大概下章或者下下章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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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真的是方大勇吗?◎
戈宁气得脑袋发懵,太阳穴突突地跳,但她保有几分理智,记得家丑不外扬,何况涉及大将军,需得小心谨慎。
“换个地方说话。”
戈宁冷着脸丢下一句话,重重甩开手上的帘子。
香妃色的布帘荡啊荡,萧松烈隐隐瞧见戈宁偷偷抹眼泪。
车夫得萧松烈示意,催着马儿拐了个弯,寻个空旷处停下。
萧松烈落后一些,慢悠悠骑着马,与马车拉开些距离后他瞥向云起云舒。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问:“怎么回事?”
云舒左看看右看看,小声禀报:“夫人不知怎了,非要来京营寻您,夫人还说、说……”
萧松烈不耐烦:“照实说,恕你们无罪。”
大将军神情冷硬,着实吓人,云舒闭着眼睛,结结巴巴说:“夫人问奴婢们可有听说大将军好男风的传言。”
萧松烈稍顿一会,想不到戈宁问这个做什么。
他扬起下颌,示意云起开口继续回答。
云起不敢违抗命令,缩着脖子怯怯的说:“听夫人那话,应是以为您、您与方大勇……”
未尽之言,萧松烈已了然,脸色铁青。
“荒唐!”
一声低斥,云起云舒腿都吓软了,噗通跪下。
萧松烈粗喘几声,平复情绪,接着问:“可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云起云舒齐齐摇头。
萧松烈眉峰紧蹙,沉吟一会,挥退二人,他脚下用力踢马腹,催促马儿加速追上去。
马车停稳,戈宁当即支开车夫,空旷草地上,一人骑着马,一人独坐车厢,余晖洒落,草地上拖出长长黑影。
戈宁等了一会,夫君像个木头一般杵在外面,她没好气的说:“上来。”
语句简短有力,可见还在气着。
萧松烈回头望了望,亲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倒是卫嘉言那小子蹦跶着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