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近到几乎相贴,萧松烈挺拔的身子微微向后仰。
云起听见戈宁的呼声,俯身偷瞧一眼屋内,却见到了了不得的画面:
夫人扑进了大将军怀里,脸蛋轻蹭大将军的胸膛!
云起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悄悄退回门边。
书房里,戈宁终于分辨出手上的东西,她猛地仰起头,神情满是自责与紧张。
“你流血了对不对?都怪我,一定是我碰到了伤口。”戈宁手足无措,好一阵想起来自己该怎么做,“你快坐下,我好帮你上药。”
戈宁伸手探向他腰侧,摸索着去找腰侧处的衣带。
腰间传来轻微的触碰,萧松烈呼吸一窒,忙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戈宁。
“我自己来。”
“还是我来吧,”戈宁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挣开了萧松烈的手,“是我不好,不该这么晚来找你,还耽误你养伤。”
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后,戈宁只想尽力去补救,数次伸手试图去解他衣带。
“你眼睛看不见,如何上药?”
萧松烈几次想要躲避,却不敢太过用力推开她,只得一手紧紧攥住腰侧的衣带,侧身与她保持距离。
向来不慌不乱的萧松烈难得表现出拘谨与慌张,连语气都少见的急促了一些。
戈宁自是瞧不见他的神情,闻言,双手一顿,愣了好久才缓缓收了回来。
他说得对,她现在这个样子,能帮上什么忙?
思及此,戈宁垂下脑袋,埋进雪白的毛领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她眉眼低垂,娇而媚的脸蛋上一片黯淡,萧松烈立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他有心解释几句,奈何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我知道。你说得对,还是让云起进来帮你吧。”戈宁的声音又闷又哑。
萧松烈是绞尽了脑汁,实在说不出更动听的话,纠结了许久,索性哑声回应:
“这点小伤睡一觉就能好,无需上药,你快些回去吧。”
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他是怪我小题大做?
戈宁抿了抿唇,语气越发冷淡,“哦,随你。”
她再不提上药的事,扬声唤来云起后,提着裙摆,扭头便走。
萧松烈目送主仆二人走远,眉峰紧蹙一下。
他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第14章
◎不好治◎
院中,廊下。
云起数次偷瞄戈宁,可自她从书房出来后,俏脸一直紧绷,神情似是不愉。
想到自己撞见的画面,云起赶紧摇摇头,扶着戈宁往万安堂西厢走。
一个不敢多问,一个没心情说话,主仆两人默默回到了厢房,默默的宽衣拆发。
重回温暖被窝,戈宁还是睡不着,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听着窗外风声呼啸,微微出神。
良久,戈宁忽而翻过身,“云起,你睡了吗?”
一旁的小榻上,云起正迷糊,听到声音,忙问:“夫人可有吩咐?”
戈宁默了默,轻声问她,“你可瞧见方大勇伤得如何?重不重?”
云起茫然瞪眼。
她试图努力回想,可想来想去,不是大将军提刀劈来的场景,便是戈宁与大将军紧挨在一起的样子。
“奴婢隐约记得,老爷身上有许多疤……”费劲想了好一会,云起憋出这么一句。
戈宁半支起身,翘着脑袋问了一句,“我唤你进书房时,你可注意到他身上的血?是多是少?”
她摇头道:“奴婢没注意,老爷一身玄色衣裳,瞧不清有没有血。”
话落,东稍间静了片刻,许久之后,云起听到戈宁低低“噢”了一声。
云起小声提议:“夫人若是担心老爷,不如……”
“咳咳,”戈宁咳嗽一声,打断了云起的话,“我不是在担心他……你快些歇息吧。”
声调不自觉的拔高些许,听着掺了几分心虚,说完,戈宁拉起被子盖过脑袋。
云起挠挠头,唉了一声,躺回小榻。
翌日,戈宁早早醒来,由着云起云舒为她装扮。
用过早膳,喝下苦药汁,巳时刚过一刻,万安堂迎来了数位擅脑疾的大夫。
“夫人近日睡得可好?可有盗汗或是失眠多梦的状况?”
“之前都吃过什么药?几帖?吃了多久?”
“脑袋可有疼过?是怎样的疼?疼了多久?”
戈宁正襟危坐,乖巧回答大夫们的每一个问题,云起云舒则在一旁补充。
等到三位大夫依次诊脉后,戈宁忐忑不安的问道:“大夫,我这眼睛还能治好吗?”
胡子花白的大夫顾左右而言他:“夫人的症状我等已大致知晓,还请夫人稍待片刻,容我们再商议商议。”
大夫迟疑不决的语气让戈宁心里越发没底,她紧攥住衣袖,缓缓点头。
不多时,三位大夫齐齐转身去了屋外。
戈宁坐不住了,“云起,你可瞧见大夫的神色了?是不是很凝重?”
云起:“三位大夫不露声色,奴婢实在瞧不出有何不妥。”
戈宁没能得到答案,轻轻叹息一声。
云舒见夫人忧心忡忡,便宽慰她,“听闻三位大夫都有大本事,夫人莫要多想。”
云起跟着道:“是呀是呀,崔、李二位大夫是京中最擅脑疾的,他们肯定能治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