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茨女爵已经来了,她刚刚已经进去了。男人压低了声音说。
因为被安东尼和布里奇顿夫人耽误了片刻,卡米莉亚和格蕾丝离开得比费茨女爵足足晚了五分钟,那位尊贵的女士已经进了房间去审问里面的阶下囚了。
卡米莉亚和格蕾丝彼此对视一眼,都认为她们没有必要贸然进入打扰费茨女爵,让她问到想要的信息就行,她们只需要等候在门外。
告诉我们你知道些什么。你们有几个人?是谁牵涉进了进来?
这是夏洛特。威尔斯的声音。没有她,整件事情都不可能如此顺利,卡米莉亚乘车经过经过金色广场时,故意让奎格利看见了自己,而夏洛特。威尔斯则是与她互相点头致意的那位女士。夏洛特。威尔斯埋伏在奎格利夫人身侧,为的就是抓出一系列背后抓手。
你杀了凯蒂。卡特!一个尖锐而激动的女声传来,然后房间里一片兵荒马乱。
卡米莉亚和格蕾丝推开门,发现露西情绪激动,杀红了眼睛,正被她的母亲威尔斯太太紧紧束缚在怀里。如若不然,她肯定会给对面的法伦勋爵来上一刀。
我和夏洛特都看见过你、奎格利还有我的哥哥在一起,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邪恶的勾当,还有布莱恩是怎么知道索菲亚的下落的?费茨女爵看上去彬彬有礼,似乎所有疯狂的、不确定的因素都被掩盖在了她平静的外表之下。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费茨女爵便,彻底颠覆了卡米莉亚对她的印象
一把尖锐的小刀被放置在了法伦勋爵的颈动脉上,只要她的手稍微抖一抖,鲜血便会立刻喷涌而出。
法伦勋爵胸膛起伏着,喘着粗气,瞳孔睁得老大地盯着费茨女爵。
你们以为我怕被绞死吗?你们尽管去找那些可怜虫一般的法官和警探吧!法伦勋爵情绪激动地咆哮道,脸上的青筋暴起。
夏洛特双手叉腰,躬着身子看向他:你说错了,今天我们才是你的法官和陪审员。
卡米莉亚鼓了鼓掌,漫不经心地说道:先生,你还搞错了一点,伦敦从来不只是你们的天下。
还有其他人迫不及待想要收拾他。
法伦勋爵却呵呵地笑了起来,看向卡米莉亚、格蕾丝,还有费茨女爵:几位身家丰厚尊贵体面的小姐竟然与她们这群从罗素街来的耗子为伍!
你说错了,法伦勋爵。卡米莉亚说:只要没有违反底线,并且迷途知返,她们不卑鄙,不可怜,并且值得赋予尊重。从来该被责备的都不是这些可怜人,而是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女票客,以及皮条客。没有你们的需要,哪里来的她们?
卡米莉亚的话引得夏洛特她们侧目而视,但他们的视线很快再次转移。
费茨女爵的刀再次放在了法伦勋爵的脖颈上,他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意识到她们很有可能会来真的,颤抖着声音把几个人名吐得一干二净。
立丁顿。
还有谁?
法伦勋爵抿了抿嘴唇,神情痛苦,面对再三的逼问,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卡米莉亚她们都清楚只能问到这里的。
回到米特福尔德温暖明亮的灯光下,伦敦夜晚的黑暗才渐渐远离了卡米莉亚。
她坐在起居室的桌子前,嚅嗫着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用羽毛笔慢慢写下了几句话。
然后,她找来强尼,把这封信送到格罗纳夫广场的布里奇顿宅,给布里奇顿子爵。
一个小时后,安东尼收到了一封紧急的信笺,他只记得纸页的末尾写着:
这是一次让我们都能双赢的合作。
法伦勋爵很快被移交到了辉格党控制下的场所进行专门的监管。半个月的时间内,他没有对外说出有关他人的一个字,坚持除非到了法庭之上,不然谁也别想他把真相和盘托出。他坚信只要证据和把柄还自己手中,就还有讲条件的资格,他的同伙为了自己也会全力营救自己。
卡米莉亚她们都在等着这场案件开庭审理。期间,约翰。爱先生终于穿过重重风浪,自大西洋彼岸远渡而来,回到了他久违的英格兰故乡。
简。爱激动地抱住了自己的叔叔。那是一个身材微胖,带着高帽的男士,他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岁了。
中美洲的种植园给爱先生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他毫不吝惜地在牛津街购了一栋二层小楼。简。爱和叔叔好不容易团圆,也跟着搬了过去,就近照顾爱先生的身体,和听他讲讲素未蒙面的父母的往事。
二月初的一天,莉迪亚给卡米莉亚捎来了口信,邀请她到加纳德宅一起看看给佩内洛瓦改造的礼裙。
圣诞节后,莉迪亚第二次拜访了德拉克洛瓦夫人,不知道和那位夫人说了些什么,并带回了那条黑裙子。
卡米莉亚刚到门外,就觉得今天的天恩寺街有些过于安静了。她来过加纳德宅许多次,轻车驾熟地便往客厅走去,打算从那上楼去到莉迪亚的房间。
可她没想到刚到客厅门口,就撞见了足以令人尖叫的一幕。
我克制来克制去,实在撑不住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了。伊丽莎白小姐,请允许我告诉你,我多么敬慕你,多么爱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