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看到亲人离她而去了。
风齐抬眼看着曲笙不带商量的严肃神情,喉咙滚动一瞬,低首道:“风齐知道了。”
“等一下。”
曲笙叫住了快走至门口的风齐,风齐转身,拱手行礼等待吩咐。
“明日你带一队兵马,若那三位将军不能完成,你便顶上。”曲笙终究是存留了一丝理智,她是一位合格的将军。
曲笙深知风齐的作战能力,若那几位自告奋勇的将领不能取下敌军将旗,她便让风齐一试。
翌日,飘落的大雪停下,严寒的北风,也跟着稍歇。虽有阳光暴晒,但地上的积雪,依旧没有半分融化的迹象。
曲笙整备军队,命人发起最后的总攻。
北鞍军残余主力军,仍旧占半数以上。曲笙下令攻击时,两军交战,北鞍军似乎习惯了这般的严寒,经过一夜的缓兵,北鞍军也得到了重新整备。
曲笙命兵将上前,厮杀之时,天晟军队没有砲车加持时,明显处于下风。
而此时曲笙将目光盯向了敌军的将旗。
三位将领,从北鞍军右侧出发,率领骑兵,踏进北鞍军中心,但因其对于曲笙之前的打发,早有防备,于车弩周围设置了拒马来挡。
将士不能利用战马冲击,很快便被围困中间,想要回来之时,却没法像进入时,那般顺畅。
曲笙命人移动砲车,但砲车距离,根本无法抵达,就在曲笙想要放弃救援之时,风齐带了一队人马,从坡地下冲,冲开一条道路。
被围困的将士见状,立即调转马头,想要逃生,却发现,风齐根本就不是来救他们的。
在风齐骑马遇到前路拒马时,直接持剑飞身起来,踩踏着前路北鞍军的脑袋,朝着北鞍军的大旗奔去。
深入敌军腹地的骑兵见状,也没了回头的想法。立时为风齐吸引住火力,与敌军在马上厮打。
很快敌军意识到风齐的目的是奔走大旗而来,可风齐的轻功移动起来实在太快,大旗又过于笨重,即便有十几个人防守也未能阻止他。
加之他的箭术了得,很快便在移动中,将那几名扛起之人射杀。
将旗倒落,一旁的人随即扛起,风齐见状,直接越身而起,爬到了军旗之上,从上往下,用着剑刃,将其剥落。
光杆的旗帜,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风齐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粗木的将旗砍断了。
北鞍军的将旗不见,北鞍军不知就里的远处联络的士兵,随即开始慌乱起来,奔走呼喊。
而曲笙所带的军队内,立时有人故意呼喊道:“敌军将领已经被我军斩首,众位将士跟我杀啊!”
士兵在那一刻,皆寻回了信心,敢于上前与敌军拼杀。
虽是敌军防具占得优势,可杀红眼,士气倍增的天晟将士,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情绪。
北鞍军的主将被斩杀,定然是天晟军队杀了进去。前面有自己的人,对战这些被前后夹击的北鞍军,又有何惧。
曲笙骑着战马,挥剑砍杀,放眼看去,眼前血泊一片。
成排成排的天晟军队倒在血泊之中,北鞍军亦是如此。
在大战六个时辰后,天晟军队,以砲车和弓箭手的掩护下,终于取得了胜利。
北鞍军主将带着溃败兵将,朝着北部逃去,将士们欲追击之时,曲笙下令鸣金收兵。
北鞍军主力军不在,曲笙需快速整顿军队,待稍作休息后,再将北鞍军余下军力全部清除,收复失地。
天晟主力军,安营扎寨,曲笙命人前去通知蔡道正。她已经算好,北鞍军主力军的归途,蔡道正也已经在那里设下了埋伏。
她绝不会让北鞍军活着离开!
曲笙命火头军加餐加肉,待吃饱之后,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风齐也在此次对战中,受了几处刀伤,所幸并不致命。曲笙亲自端了粥羹过去探望。
风齐躺在榻上,唇色泛白,他没能保护在林夕昭的身边,一直觉得自己失职,这次他求曲笙,便是想要将功补过。
“小姐。”风齐在看到曲笙过来,急忙想要起身。
曲笙见状,忙快走了几步,安抚他道:“你身上有伤,不必起来。”
风齐闻言,点头有些拘谨,曲笙站在一旁,看着人喂了风齐粥膳,见他歇下才放心离开。
这几日持续大战,将士们过于疲乏,曲笙有心想要北上,却在看到将士们的身体状况时,有些不忍心了。
北鞍军即便是损失了药物,作战能力依旧强悍,这点曲笙不得不承认。
北鞍军虽溃败,可她们也损伤惨重。
天晟境内,已无援兵可来支援。寿林那边,也不可倾巢出动。
接下来,她必须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以最小的伤亡,将北鞍军诛杀在她们的境内。
夜晚,北风又骤起,营帐内的将士们,虽是觉得冷,可过于疲惫的身子一点都不想挪动。
曲笙带兵巡营,命人给受伤的将士们添了床被褥。
曲笙巡营至下半夜,有人骑马来报,皇帝派来了援军。
曲笙低头看着来人,询问道:“援军由谁带兵?多少人马?”
来人没有迟疑,回道:“是骑都尉梁连晖,有二十万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