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瑞与工部说完了话,起身时,那位内侍官便急忙站了过来。
林夕瑞看他一眼,径直的朝着外面走去。
“林侍郎,侍郎大人,您别为难的小的啊。”内侍官一路小跑追着林夕瑞。
林夕瑞有些不耐烦,抬眼间,看到了今日与他一起吃饭的小吏,忙招呼了他过来。
小吏笑着过来,笑道:“大人,您叫小的有什么吩咐?”
林夕瑞见他走近些,附耳过去与他小声说了几句,而后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拿了下来,还有几张银票,一起递给了他,道:“务必要办妥。”
小吏接过,神情郑重,点头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到。”
林夕瑞看了看天色,瞥了一眼身后的内侍官便抬步离去。内侍官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跟到工部衙门外。
林夕瑞想要坐在自己的轿子回府,可他的轿子旁边却站了几名侍卫。
这京城都在金酩筠的掌控之中,侍卫自然是金酩筠的人,林夕瑞唇线紧抿一瞬,鼻间呼出一口浊气上了轿子。
文泽王府的轿夫,在侍卫的长刀带领下,一路朝着宫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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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自知晓北鞍军确有服用药品,心里便开始琢磨起了如何利用此事。
北鞍军虽说是在服用此药,可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庞大的军队数量,若全都在服用,定然是不可能的。
这药的对的人的身体虽有一时聚力之功效,可长期服用,却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且,北鞍军就算不服用此药,也会因鱼鳞甲和先进的车弩,对她们的军队有着压制。
曲笙肩上披着厚外衣,在屋内来回的走着,却在想不到一个万全之计时,将目光瞥向了桌案处的药瓶。
那是北鞍军服用的药。
曲笙慢慢走过,垂眸看着药瓶,抬起手臂,却在要触碰到时,攥成了拳头。
曲笙将外衣穿上出去了。
翌日一早,曲笙在外安置的哨探来报,京中来了传信的密使。
曲笙得知消息,立即安排人前去迎接,用着三万骑兵引开北鞍军,方将京城的密使接入城中。
曲笙看着眼前的内侍官,手里拿着圣旨,让她接旨,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曲笙瞧着这个人,眸光中带了几分审视。
内侍官见曲笙犹疑,再次说道:“请上户军大人接旨!”
屋内的将领闻声,全都你看我,我看你,曲笙也敛眸,不知在想什么。
曲笙与曲继闲联络,从来不用圣旨。这名内侍官,一来便让她接旨,也没有带来对她们有着丝毫用处的兵器和消息,不由的猜想起来。
“臣曲笙,接旨。”曲笙单膝跪地,拱手接旨。
她倒是要看看,这来的是什么人。
一旁的将领见曲笙跪地,也都随着跪拜,有些还着着盔甲,跪拜时身上的盔甲簌簌作响。
内侍官见状,开始宣读圣旨。
“朕闻上户军应战不利,令我军损伤惨重,今又损我军两员大将,特派新进上轻车都尉,李士敬,前来接替其主帅之位,旨意下达,即刻交接,不得有误,钦此!”
内侍官宣读完圣旨,跪在地上的各部将领,全都震惊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曲笙,见曲笙没有动静,便又看向了内侍官旁边的人。
新进,上轻车都尉。
“大人,圣旨是不是弄错了?”一名将领抬起头,对宣读的圣旨提出了质疑。
“这金笔写着呢,怎会有错,上卿大人还特意嘱咐小的,要一路好好护送上户军回京呢。”内侍官将圣旨交叠,欲交给曲笙时,却发现曲笙还在那里不动。
“上户军接旨吧。”内侍官低首,声音阴柔的对着曲笙说道。
曲笙久久没有动作,一旁的将领却都急了。曲笙带兵初来北疆之时,以少胜多,火烧敌军,良策百出,最后兵不血刃,便劝说敌军从他们天晟的领地撤走。北鞍军如狼似虎,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凶悍,怎么能因一时的胜败,便要撤换主将。
现下是战时,若此时更换将领,恐军心动荡。
“上户军大人?”内侍官见曲笙一直低着头,小声的唤了一声,便朝着曲笙走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曲笙站起了身。
“来人,将这冒充使者的北鞍军拿下!”
曲笙一声领下,不等外面的人进来,跪在地上的将领便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将他们都控制住了。
本就因这道圣旨窝着火气,这会可是解了气了。
“将军,让末将杀了他们!”丰康说着,手里剑刃,压向了内侍官的脖子。
“别别别,将军别杀我!”内侍官吓的哭腔都出来了。
曲笙冷脸没有说话,慢慢抬手将他手里的圣旨拿了过来,打开查看了一番。
上面的印,确实是皇帝的玉玺所盖出的,可她知道,曲继闲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曲笙将圣旨攥在手里,抬手示意屋内其余的将领出去。
将领出去,曲笙转过了身,目光落在了眼前来接替她位置的年轻将军。看着他一脸无惧的样子,抽了旁边的剑,便在他的喉咙上划开了一道深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