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姑娘,逼着她嫁人,确实有些为难她了。推己及人,就像她喜欢男子,父母逼着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她又怎么会甘心。她当时也是心疼了一阵子祝明岸,只是这世间哪有一直称心如意的事情,虽随众人的道路不一定正确,但特立独行,一定会被人指点,诟病。
她笃定金家那边是不会同意的。
“好,不过婚事必须要退。”祝明岸不允许自己去金家的时候,身上还有着婚约,这对她来说,谈判时无疑是致命的枷锁。
陆氏思索了许久,道:“此事还需与你父亲商议。”
“母亲办不到吗?”祝明岸故作疑惑的问道。
陆氏抬眼,与自己女儿已经看破的一切的目光对视上。祝明岸的婚事拖了太久了,那边也知道是祝明岸逃婚并非是生病,本就对祝明岸结巴一事,有些不痛快,若非她们家靠着曲家,估摸早就上门退亲了。
“会退的。”陆氏给了确切答案,这家她还当得了的。
祝家,可不仅仅只有男子主外,陆氏也是经商的奇才,这祝家的事情,她说话比祝白邴还好使。
自那日后,祝家退了婚,聘礼全数送还,还补偿了人家一半的聘礼开销,让那家人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说出来。
陆氏虽是知道了祝明岸和金酩意的事情,但对金酩意的态度依旧没变,她倒是十分喜欢金酩意这股巧劲。
二人在祝府又待了些日子,便朝着陵益出发。金酩意原先还觉得祝明岸傻,可一想到祝明岸的母亲,明明知道了她和祝明岸之间的关系,却依旧不动任何声色,照常与她相处,一点破绽都没漏出来。
这不仅让她想到了祝明岸之前与叛贼晁王交谈时的样子,当时祝明岸面对杀头的危险,却半点虚色都没有。现下细想来,原来是随了她母亲。
一家子的人精,若成了,她以后可怎么应付得过来。
二人抵达陵益属地的一座城池时,已经是下午。想要继续赶路,就得在荒郊野外过夜,金酩意是个享受的主,放着舒服的床榻不睡,去睡野外,她才不干,当即拉着祝明岸进了城中的客栈。
这会早上起来寻不到祝明岸,只得自己下床去梳洗。
小二踩着点端来饭菜,金酩意也不等祝明岸便自己吃了起来,听说陵益这边也有祝家的店铺,想来应该是趁着这个空档去查铺子去了。
金酩意吃完时,祝明岸才回来。金酩意垂眸看了一眼祝明岸空空的两手,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还以为会给她带点好东西呢。
“吃,饱了吗?”祝明岸温声询问。
金酩意懒洋洋的点了点头,“嗯。”
“我们,走吧。”祝明岸去床榻边收拾东西。
“你吃过了吗?”金酩意侧目追随着祝明岸的身影问道。
祝明岸一边收拾,一边回了下头,回道:“路上,吃。”
金酩意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放着端来的饭菜不吃,为何非要路上吃,“你吃完再走呗,又不着急。”
祝明岸简单的将东西打了包,走到了金酩意的身边,道:“我发现,城中,有人,在大量,购买粮草。我们快些,去与,你哥哥说,莫要再,出乱子。”
金酩意闻言,眨了眨眼,跟着起了身,也紧张了起来,道:“那得快点。”
她回寿林的时候,便发生了一场叛乱,若是再出现叛乱,恐怕会影响到北疆的战事。她得提醒她哥哥,提早来预防调查。
二人坐在马车上,晌午便赶到了城中。二人回金侯府时,金家刚好在送客人。
金家舅母听闻是寿林祝家,忙笑脸相迎,让她们进了府中。
金酩筠也是送走人,亲自来接待了。
不过祝明岸对于刚刚走的人,总觉得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祝小姐送家妹回来,酩筠十分感谢。”金酩筠说着客套的话。
祝明岸闻声回过神,点头笑道:“应该的。”祝明岸尽量放慢了语气,使得自己的声音连贯起来。
金酩筠笑笑问道:“意儿被我父亲宠坏了,一路上没给祝小姐添麻烦吧。”
“没有,她很好。”祝明岸说着看向了金酩意。
金酩意看向祝明岸时,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祝明岸说她他一定能说服她哥哥和母亲,但她觉得,悬。
尴尬的话,说了几句便没了,金家舅母着人送来了茶水招待,屋内的人各自喝着茶水,没一会金酩意便道:“哥,我们一路累死了,想回去休息。”
金酩筠闻声看向自己的妹妹,点点头道:“是应该,替我好好招待祝小姐。”
“知道了。”金酩意嫌他废话多,巴不得赶紧离开。
金酩意拉着祝明岸去了自己的院子,但这一路,祝明岸像是有心事一样,也不像她初次进祝家府邸时,四处的打量,问道:“我们家是没你们家好吗?”
祝明岸回过神,看着金酩意似有了小脾气,忙笑道:“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金酩意也发现祝明岸自来了府中,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人走着进了屋内,金酩意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着,一进屋,她便让下人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