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早已经猜出了曲家所图,若曲继年为帝,他们金家便是国舅爷。金家又是一方侯爵,现下上赶着说亲的便不计其数,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也如金家舅母所说,任他挑选之人,数不胜数。
“母亲,莫要妄言。”金酩筠听到自己母亲说的话,急忙抬头喊停她。
金家舅母听到自己的儿子开口说了话,笑了笑,推开了房门。瞧着自己的儿子,也不梳洗更衣,心里心疼起来,脸上带着笑,道:“儿呀,那林夕昭不识好歹,以后咱娶一个比她更好的。”
“儿不要。”金酩筠撇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直接拒绝。
“这一个男人怎么能没有女人,以后我们若是百年,你自己一个没人照顾,我们又怎会放心。”
“母亲!”金酩筠有些烦闷自己的母亲又说这样的话。
当初他念着冯氏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虽是生前一直闹着不愉快,但也对其立誓要为之守三年寡期。当时冯氏去世还不到一个月,他母亲便与他议亲,将他气的不行。
后来又瞒着他向林家提起婚事,如果他是在妻子死后满三年,再登门求娶,兴许也不会这般的不招林府待见了。金酩筠见自己的母亲又提起此事,皱起了眉头,心中十分不悦。
“儿不会再娶别人的。”金酩意转了身,别开了脑袋。
“儿呀,可不能说胡话,那林夕昭顶多也只算是有几分姿色,她弟弟也不过是个侍郎,虽有你姑父提携,但为娘觉得,他也没多大的本事,官路也就止步于此了,且他那弟弟那般的泼皮,于我们金家似有深仇大恨似的,对你百害无一利,为娘觉得,还是选一门门当户对的好。”金家舅母分析着苦心劝道。
金酩筠眉头蹙着,他知道他的婚事需要门当户对,但林家是王,还压他们一头呢,即便是林府不待见他,不是还有曲家。
曲家收林夕昭为义女,林夕昭日后便是公主。他的姑母和表妹那么在乎林夕昭,以后也绝不会让她受苦,金家娶了林夕昭,让他们本就有着一层血亲的关系,更是将两家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不过,即便没有这些,他也想要娶林夕昭。
“儿等她。”金酩筠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金家舅母一时没懂金酩筠的意思,眨动眼皮片刻才弄懂金酩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胡说什么,她若成亲了,难道你还要等?”金家舅母声音严厉了起来。
“儿子愿意等,等她被休或是和离,若她不能独身,儿便等她一辈子。”金酩筠鼓足了勇气,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
“你糊涂!”金家舅母听到自己儿子说着浑话,立时着急起来,“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若她被休了,岂能进我们金家的门,你想都不要想!”
金酩筠神情绷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心意已决。
他登门求亲,屡次被人说成鳏夫,连自己的姑母都这般的说,他心中也知晓了此是他的弱处,林夕昭在意的也一定是这一点,故而他也不敢再腆着脸求娶。
但若林夕昭婚后不愉快,或是想要分开,亦或是其夫在战场上死了,到那时,他决计不会再放开林夕昭。
他丧了妻子,她死了夫婿,届时便没人再说他鳏夫的身份不配了。
金酩筠想着,眼里闪现出一股狠意。
“母亲莫要再劝,我们金家也已经有了后人,儿也交了差。母亲只需悉心教导赋儿和振儿,儿的婚事,母亲以后不要再插手了。”
金家舅母见自己的儿子泛起了倔,气的直跺脚,掩面哭泣,金酩筠却立在一旁,紧绷着神色,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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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宵佳节,林夕昭给小知睦服用的糖丸也差不多吃完了,近来发现她的性情温和了不少,几乎未有发脾气的时候,林夕昭写了一封描述曲知睦服药后的情况,写了满一页,搁置在了一旁,晾着上面的墨迹。
近来曲笙的信越发的少了,虽是只多隔了两日,但她也觉得少的令她心里不安。
边疆的事情,她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拖累曲笙,可想念的心,却越发的强烈起来。
分别数月,现下天虽然还寒着,她却想要过去陪曲笙了。但不经过曲笙的同意,她不敢轻易动身。一来怕曲笙担心误了军事,二也怕自己离开,曲知睦这边出现别的情况。她需得问完曲笙,再问柳无相,得到同意,方能动身。
“吾妻,曲笙……”
林夕昭写了满满两张书信,吹干了墨迹,交叠规整,在放入信封之时,迟疑了一瞬。
林夕昭起身,向内间走去,朝着榻上睡熟了的曲知睦看了一眼,眉眼温柔,唇角微弯,走向梳妆台。
林夕昭拿起了自己口脂盒,打开后,指尖抬起却又犹豫起来,林夕昭轻咬着下唇,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时,轻眨了双眸,低头看向了殷红的口脂,用指腹轻蘸,涂抹在了自己的柔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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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在劝退四国将军带着兵将退出领地后,下令让曲家三叔曲继钦带一部分兵力,朝着沐水进发,而自己则带着兵将,将各大被占领的城池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