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搬来了东西,搁置后,便又进来两人,二人落座,琴音响起时,屏风便被下人拉开。
入眼的先是一身浅银白的斜襟绒褂的祝明岸,祝明岸指尖轻抚琴弦,轻灵的乐曲似流水缓缓而出,赵嘉虞在一旁吹着洞箫,和的曲子,让人耳畔为之一新。
众人脸上皆有了笑意,但乐曲才走了一段调音,外面便翩翩进入两个白衣仙子。
林夕昭和金酩意手持羽扇,翩翩而入,羽扇在二人手中颤动拨开,众人才见其真面目。
众人肉眼可见为眼前所见的一幕而惊叹。林夕昭和金酩意唇角浅笑,将手中的羽扇,慢放一旁,二人交臂共舞,仿若花间白蝶,羽化成人。
“姑姑……”曲钰怀中的女儿,立时便认出了蝶仙中的林夕昭,伸着小手要去抓。
林夕昭抬头看过去,眉眼微弯,与金酩意合舞片刻,外面便涌进来几名伴舞。
二人在人群中实在亮眼,金云斐很快便看出这是她们金家的群芳化蝶舞,只是曲子似有不同。
祝明岸弹奏琴音时,目光落在金酩意的身上,灼灼生着光,金酩意也时不时在空档时看向祝明岸。
赵嘉虞垂着眼,似怕自己走神忘了该如何吹动这洞箫,故而不敢分心去看别的。
琴音曼妙,箫声空灵,二人的舞姿,一看便不是随意舞出。金酩意的舞,自是出自她们金家的教导,可林夕昭的舞……金云斐与她这么多年,竟是不知晓她有这般扎实的舞姿。
一曲弹罢,四人也没有再进行第二场。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四人站在一起,齐齐欠身行礼,金云斐招呼着几人落座,曲知睦见林夕昭和赵嘉虞过来,眼巴巴的看向了林夕昭,等待着林夕昭来抱她。
赵嘉虞先走过去,曲钰帮她理了下衣裙下摆,赵嘉虞想去抱自己的女儿时候,发现的自己的女儿都不看她,正歪着头,越过她去看林夕昭。
赵嘉虞察觉自己挡住了女儿的视线,一脸无奈的侧过身让开,林夕昭也正朝着这边看过来。
“姑姑……”曲知睦急的在曲钰的腿上蹦跶了一下,伸着手要让林夕昭抱。
林夕昭弯眉走过去,轻弯腰将她抱起来,方才跳舞时的气息似乎还未定下来,瞧着曲知睦巴巴的张着小口,朝着她的脸亲来,也微微侧脸,让她亲了一口。
“哎呀,真是女大不中留。”赵嘉虞在一旁故意笑着说道。
林夕昭瞧了她一眼,抱着曲知睦走到了赵嘉虞的身边道:“亲亲娘亲。”
曲知睦闻声便探身去亲赵嘉虞,赵嘉虞本想要抱她,可才匆忙的亲了一口,曲知睦便急忙回身抱住了林夕昭的脖颈,趴在上面,唯恐再与林夕昭分开。
金云斐这会正与祝明岸和金酩意说着话,金酩意总会在看祝明岸时,露出一股娇羞之意。一来二去,金云斐似乎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端倪。
林夕昭抱着曲知睦坐下,金云斐便询问了她怎么会跳舞一事。林夕昭也都都一一说清楚了,不过没有提婚事一说。
一场宴席虽是在外面,但今日比除夕那夜让人高兴,尤其是金云斐知晓林夕昭会跳舞一事。
虽是年纪大了,可自己当年也是靠着舞姿,捕获了曲继年的心,二人恩爱这么年,几乎未有红过脸,若非今日众人都在不好多说,她真想掏心窝的将自己所会的全都交给林夕昭。
众人吃过了宴席,打道回府,马车浩浩荡荡。曲钰跟着众人先回府,林夕昭和赵嘉虞,把金酩意和祝明岸送回了小宅院,方回府中。
不过林夕昭一回去,金云斐便让人将她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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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大营,夜晚到来,满营地灰暗一片。乌云蔽月,即便是狂乱的北风,也吹不动那厚厚的积云。
此前,车牧族曾派使臣来营中求问解药,曲笙非但没给,还将人痛打了一顿,扔出了军营。
车牧族王子中了曲笙的毒箭,曲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曲继年现下还未醒来,曲霆还在自己的梦中,曲笙怎会不恨,又如何会让车牧族王子安然的回到大营之中。
车牧族王子所中之毒,是柳无相给的,此毒不会要人性命,但却吹不得一点风,照不得一点光线。
在日光下,他的皮肤会溃烂,在风吹下,身体会疼痛难忍。只要安生的在屋内待着便可相安无事,柳无相是大夫,他不愿杀人,曲笙便求了这么一个方子。
曲家人命运多舛,柳无相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希望车牧族及早的退出天晟的领地。
曲笙在押着人去毒打之后,也让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但这些话,是曲笙事先安排好的。
今夜车五国调集兵力,要趁着大营空虚,将天晟国的粮草辎重毁了。
曲笙所带军队营地,绵延数十里,粮草辎重就在大营中心,而车牧族得到的消息是,曲笙带兵准备趁着元宵之夜,偷袭敌军三座城池。
距离天晟军队最近的城池,城与城之间距离甚远,想要同时拿下,非动用半数兵力不可。
兵在精,也在多,车牧族逮住了这个空档,觉得就算曲笙留有半数兵力在这里看管粮草,也难以抵挡他主力军队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