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建海又哼了一声,脑袋别到别处,不再看曲笙。
曲笙见他不言,也不着急,她漫声道:“于氏的死我只是猜测,你那么怕那瓶药,想来人是你杀的没错了。”
林建海闻言,眉心不自觉的皱起。当初曲笙拿着那瓶药威胁他,若他不答应,她便要掘了于氏的坟墓,让有经验的仵作好好勘验。
保光皇帝谋划那么久,架空权臣的事就那么一哆嗦,他当时也是担心自己被查出来,影响到整盘布局,故而便答应了曲笙。
这事已经过去了,曲笙这会说出来,他一点都不怕。
“是又如何?”林建海转过脸来,一脸的不屑,“你还能杀了我?”
林建海几次提到让曲笙杀了他。他知道因为林夕昭,曲笙不敢动他,故而故意多次挑衅。
若曲笙杀了他,林夕昭便一定不会再与她在一起,他也拿准了这一点在赌。只要林夕昭离开曲笙,杀了他也未尝不可。
曲笙闻言,嗤笑了一声,道:“我是不能拿你怎样,但其它人就不一定了。”
于氏的死是保光皇帝授意,就算说出来,这事也已经过去了。林建海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和官位,眼下职权已经都撤了,再怎么,也就是将自己的王位撤了而已。
自己的两个儿子,现下已经入了官场,他为官之时不曾与其它官员走近,也指望不上他。是以,他根本就不在乎。
曲笙话说完,转了身出了房门,林建海看着曲笙气消的样子,狐疑间,自己的两个儿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建海见两个人儿子进来,立时紧张的站起了身。
“父亲,笙妹妹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吗?”林夕瑞眼里泪水打着转,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杀了他的母亲。
即便母亲有错,交由官府处理便是,那可是他的枕边人,他竟然亲手杀了她。
.
曲笙进了林夕昭的院子,路边的尸体已经被清理,眼下林府里外都已经被包围。
林夕昭站在外面,一直在为跪在雪水里的风齐打着伞。
她也一直再劝他。曲笙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让他跪在这里,可他却一直不起身。
“你先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是我事先没有告诉你。”
林夕瑞告诉她的时候,她没有知会风齐。一来她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二来,也是怕风齐知道后告诉曲笙,让她在战场上分心。
若她提前告诉了风齐,风齐一定会更加的谨慎。
林夕昭弯腰,伸出手想要去扶风齐的时候,手被火热的掌心攥住了。林夕昭抬起头侧目时,人也被抱了起来。
“热水准备好了吗?”
林夕昭手里撑着伞,被抱起的一瞬,看着曲笙有些恍惚,眸光轻晃,“笙儿,你让风齐起来吧。”
曲笙闻言,低头瞥看了一眼地上的风齐,冷着脸没有说话,径直的抱着林夕昭去了盥洗室。
盥洗室内燃了火炉,屋内暖和,林夕昭便去解了曲笙身上的盔甲。那盔甲上隐隐还沾着血迹,也不知是方才太子的人,还是从战场上带来的。
林夕昭将曲笙的盔甲放到一侧,解着她的里衣,道:“今日不是风齐的错,外面天冷,让他回去休息吧。”
曲笙低着头看着林夕昭,脸色是温和的,但提到风齐,她心里便有了气。她那么信任他,将林夕昭交给他保护,府中的护卫随便他调集,他竟能让一个外男在这般深更半夜登堂入室。
如此,她没有让他和林府的人一样已经不错了。
“让他跪着吧。”曲笙淡声道。
这些年风齐少有犯错,小的时候,因为忤逆自己尚且要领罚,今次这般,若非跟着她这么多年,她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林夕昭抬眸看着曲笙,心里总觉得风齐是因为她才这样的,有些歉疚。
曲笙盯着林夕昭的眉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敛眸一瞬按住了林夕昭解她衣的手,披了外衣出去了。
曲笙走到风齐身边,低头看着跪在雪水中一动不动的风齐,少顷道:“去领二十军棍,近来不要让我看到你。”
风齐闻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曲笙,二十军棍下来,岂还能走路,想看也看不到了。
“是,小姐。”风齐低首,一副感激的神情。
犯了错,总是要长记性的,风齐并不觉得委屈。今次险些酿成大祸,若林夕昭真出了事,他就不是挨打的事,而是自裁谢罪了。
林夕昭站在曲笙的身后,看着风齐离开,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回到盥洗室内,林夕昭帮着曲笙解了衣,帮她搓揉着如玉的薄背。
“怎么会忽然回来?”林夕昭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曲家那边若是收到曲笙回来的消息,定然是要告诉她的。
曲笙闻声,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嗓音暗哑,回道:“临时起意。”
她确实是临时起意,她当时刚刚带兵与叛军交战险胜,回来便看到了林夕瑞写给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