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人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地方奔去,但最终却全都汇集在了东城门之下。风齐出现在城门不远处,挥动了手中的火把,少顷便有一人主动靠近。
风齐将令牌拿出,很快城门开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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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回了院子,屋内的灯已经熄灭,可当她推开房门之时,却发现林夕昭正坐在桌案旁一直注视着房门。
“笙儿。”
曲笙推门的一瞬,林夕昭借着银光月色看清了来人身影。
曲笙听到林夕昭的声音,眸光微怔,林夕昭正披着一件薄衣衫,坐在那里,似乎在一直等着她回来。
林夕昭起身忙走过去,曲笙牵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没有睡?”
林夕昭摇头,她知道曲笙今夜要去做什么,如何能睡得着?
“有没有伤着?”林夕昭开始检查曲笙的衣衫,可月色仅仅只是能看出是曲笙的身影和五官。曲笙又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地方有无伤口。
“没事,我没事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曲笙握住了林夕昭在她身上寻找伤口的双手。
林夕昭闻言,还是不放心,领着她进了屋内,将灯点燃了。
烛灯燃亮,林夕昭将曲笙的夜行衣脱了下来。除了迸溅的在外衣的血渍,里面的衣衫倒是干干净净的。
林夕昭松了口气,问道:“其它人可都出城了?”
“嗯。”曲笙点头,风齐已经将人都带出去了。
林夕昭松了口气,却又听到曲笙道:“抚承王没死。”
林夕昭闻言面露不解。曲笙解释道:“他知道是谁杀了大哥。”
曲笙回来,林夕昭一直没有问解药的事,非她忘了,而是他们知道,抚承王根本就没有解药。
柳无相在研究解药时,发现了这一点,无论何种药物去解曲钰身体内的毒素,都会被其中另一毒素迅速占据上风,导致体内其中一个脏器迅速衰竭。
五种毒药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五种毒如果想要一起解,就会加剧曲钰身体负担,往往还没解掉毒,人便已经死了。
曲笙今夜虽有问抚承王解药,但却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想要寻得一线希望。
在抚承王看到他府中人的尸体,没有再提解药,而是拿杀害曲策凶手来换取性命,那时她便也相信了柳无相说的话。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曲钰身上毒的解药。
翌日卯时,曲继年照常穿了朝服,去上早朝。曲继年奏请皇帝下旨,将北疆出兵的圣旨召回。
朝中一部分人支持,一部分人反对。曲继年反对,并罗列出了一系列的理由。
“车牧族兵强马壮,习惯了草原里的驰骋。而我们的将士却是熟悉山林湖泊依据地形而打仗。征讨车牧族非急在这一时,需要从长计议,详细谋划之后再去讨伐。陛下,还请下旨将士们召回,为日后一举荡平车牧保存实力。”曲继年拿着白玉笏板,站在群臣之前苦口婆心的说道。
“陛下,此次我军大胜,若不利用胜利士气一鼓作气,恐日后难有此机会。正毅侯如此劝说,想必是在担心自己的家人吧。”一名武将上前驳斥了曲继年的话。
曲继年闻声看向那名武将,眉心蹙动,道:“李大人莫要言语相讥混淆视听。我曲家儿郎从未有贪生怕死之人,我曲继年今日所说,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哼。你曲家的人抗旨不尊忤逆陛下,陛下爱惜臣子才未下旨降罪,正毅侯还是不要在这胡搅蛮缠了。”李大人不依不饶继续讥讽。
曲继年被他说的面上有些恼火,却装作一副隐忍不发的模样,气的鼻腔中出了口气,拿着笏板站回了原处。
“咳,曲爱卿所言朕都明白,不过朕也想要给北疆百姓一个安稳的居所。车牧族隔段时间便会来骚扰,导致北疆民不聊生,朕想——”
“陛下!”外面急匆匆从两侧大臣中间跑进来一个内侍官,慌急走到半道便倒在了地上,翻了个跟头。
众大臣见其滑稽的样子,哄笑了一声。皇帝看着来人惊慌的样子,恼道:“何事这般慌张?”
皇帝发了火气,官员都急忙低下了头。
内侍官咕噜站起了,往前走了几步,跪在地上,伏身向前,颤抖道:“陛下,抚承王府的人被人全部屠杀了!”
内侍官的话一出,惊的百官都变了脸色。皇帝的脸瞬间便寒了下来,猛的站起了身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内侍官闻言,颤抖着嗓音,回道:“回陛下,今日抚承王未曾进宫,也无人递来告假奏章亦无口讯,奴才便带人前去查问,可谁知……”
“说!”皇帝怒瞪着他。
内侍官手臂颤抖,回道:“谁知在抚承王的院子里发现了堆积如山的尸体!”
皇帝闻言,双眼再次瞪大,问道:“抚承王呢?”
“尸体太多,奴才没看着。”当时他见到的时候,吓的屁股尿流,根本就没敢细看。
抚承王府空无一人,他让人喊了半天无人应答,只好赶紧离开那里回宫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