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虞被曲鸣忽然的话,弄的有些糊涂,曲笙怎么就不会听她的了,“欸——”
“程国舅,对于我们妹妹伤了程小姐一事,是我们曲家的错,我们愿意出一万两黄金作为补偿,此事便作罢。您看,如此可好?”曲鸣打断的话,打断了赵嘉虞想要继续揽下责任的话。
曲家人虽然有时候不讲情面,但也不会做些个缩头之事。
“一万两黄金就想打发了?那我家眠容遭的罪怎么算?”程夫人显然不同意和解。
曲鸣闻言,眸色温和,带了几分赔礼的笑意,道:“程姑娘的受的伤我们曲家深感歉意,既然程夫人觉得曲鸣的补偿不够,那您提个条件,若在我们曲家的承受范围之内,曲鸣今日便做主答应下来。”
曲鸣一向有主见,对此,曲家三叔四叔也没有出声阻止。
“哼,我要我女儿受的箭,也让她尝一尝!”程夫人将手指向了曲笙。
程夫人的话说完,厅堂内便鸦雀无声。曲家三兄弟闻言,全部抬眼望向程夫人,眼中的冷意不言而喻。
“看什么!你们曲家不愿意,那就去金銮殿上,找陛下和皇后来定夺此事,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候怎么狡辩!”程眠容已经醒过来,并指证就是被曲笙所伤,人证物证都在,曲家人开脱不了罪责的。
曲鸣闻言,眼中的冰冷褪去,脸上有了几分笑意,温着嗓音不紧不慢的道:“何必呢,我妹妹还小,不懂事。这样,由我曲鸣代替我妹妹,接这两箭,程夫人觉得可好?”
“你?”程夫人显然没有想到曲鸣会答应下来。她此刻也并没有因为曲鸣答应挨两箭,便想要将此事了了。
“我不要你替,我要他替。”程眠容此刻被人抬着,坐在了厅堂外。
众人闻言,全都看了过去,程眠容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虽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疼,但曲笙的箭,力道没有那么深,加之又是冬日里的厚衣衫阻隔,并没有伤及内脏,此刻中气十足。
而程眠容要让替的人,是曲钰。
她还记得前几日曲钰在她脑袋上射箭的事情,今日她也要让他尝一尝害怕的滋味。曲笙是个傻子,她可以暂时不计较,但曲钰不行。这么好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曲钰看着程眠容用指尖指着他,抬起自己手,也指向了自己:“我?”
“对,就是你。”程眠容此刻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模样,反观赵嘉虞却是有些鼻青脸肿的。
赵嘉虞心里的怨气还没有消解,听到程眠容开始乱咬,便要上前去制止,可她话还没出口便听到曲钰笑道:“承蒙程家小姐垂爱,那便开始吧,不知是谁执箭呀?”
曲钰的神态自然轻快,并无不情愿之色,这让原本想要吓一吓他的程眠容心中一怔,片刻羞恼的情绪涌出:“阿坤,你来!”
阿坤是程国舅护卫。
这人是在军营中长大的,是皇后所赐,箭术武艺堪比宫中带品阶的侍卫。
那人闻言上前一步行礼,目光瞥向了曲笙手中的弓箭。弓箭太小了,若他用点力道怕是会折断。
“相国大人,可否为此人寻一把弓箭来?”曲家人没有人出声制止,曲鸣反而要给程家的人寻一把趁手的弓箭。
林相国闻言,出声道:“贤侄——”
“林兄,既然曲家上赶着不要命,何不成全呢?”程国舅斜眼瞥着曲家三位儿郎,他到要看看,曲家的骨头有多硬。
林建海向来秉持中庸之道,曲家乃是东南一方的霸主,程家又仗着皇后,是京中内的权贵,他虽是相国,可只是为天子做事,且也没有太大的根基,如此两边他也是得罪不起。
林建海听着程国舅的话,若他们在别处发生这种事情,他也就任由其发生,可在他的府中,又是曲家的子嗣,若真是伤了性命,曲继年定然不会罢休。
就在林建海思索如何劝阻时,曲钰往前站了一步,唇角微翘,道:“我们先说好,我只接两箭,多一箭都不行。”
林建海还在犹豫着,府中的人也没有人敢把弓箭拿过来,可林建海不拿,不代表程家的人没有带。程家人知道曲家是都是练武的人,所以带来了不少的人,这会儿都在林府门外。
方才的程国舅已然使了眼色,让人去寻了弓箭来。
“老爷。”不多时,程家的下人,带着弓箭呈了上来。
程国舅对着阿坤使了眼色,阿坤点头接过,看向了曲钰。厅堂内的人,除了曲钰在挪动身体,其余人都望向了他。
“就在这吧。你是大人,这么近的距离,应该是可以射到的。”曲钰走到了院子里,脸上没有一点惊惧之色,甚至连慌乱都不曾有过。
程家的护卫阿坤闻言,看着曲钰白净的脸,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低着头看向程国舅,程国舅眸光下移,再上抬时,阿坤便不动声色的低了头垂眼应和。
曲钰一身紫色袍衣站在院外,此时日光已经落半,他抬头看了一眼,冬日的天,阳光没有那么刺眼,刚刚好。
“来吧。”曲钰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后,若非知晓他是站出来挨箭的,此刻模样,更像是准备让人为他做一副画像的翩翩公子哥。
阿坤闻言,下颚因后牙咬合在一起,骨骼突出一条明显的棱角。
厅堂内的人都站在原地,呼吸的力度有所收敛。阿坤拉开箭弦没有迟疑,箭的速度又快又稳,直中曲钰的腹部。众人脸色有着不同的惊骇程度,曲笙站在原地却不解的望向了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