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无论做什么选择,都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是我相信阿姐,不是不把百姓放在心上的人。”
阿姐做了那么多,何尝不是想快速结束乱象,让百姓归于平静呢。
云承继抬眸,盯着面前的人,这个自己在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她的凌乱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阿淮,孤知道,在孤决定颠覆南秦的时候,孤就不配做她们的君主了,终究是孤负了南秦百姓。”
云丞淮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并没有否认她的过错,实际上错就是错了,但她不后悔就是了。
就算不是她,要不了多久南秦还是会覆灭,百姓遭受到的苦难只会百倍增加,那又怎么样呢?她做出的选择,还是伤害到百姓了。
云丞淮没有再说什么,因果关系,哪怕果是固定的,过程中只要出手的人,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只是责任大小不同罢了。
“那阿姐就要在安国寺等死吗?”
聊到最后,云丞淮能看出来太女姐姐几乎没有了生的向往。
云承继垂眸,手放在炉子上烤了好一会儿,“孤出家安国寺的消息,想必上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很快也会传出孤在安国寺圆寂的消息,阿淮,孤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云承继的语气平缓,说到死,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语气听了让人平白生出怒火。
但云丞淮没有着急劝阻,她也学着太女姐姐平和的语气问,“绣衣是阿姐吧。”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是非常的确定。
绣衣卫什么都能查出来,偏查不出太女姐姐的消息,要不是太女姐姐想要见她,她还见不到太女姐姐呢。
就像是影中月,影月双卫都查不到太女姐姐的消息,她转念一想,她们以前都是太女姐姐的人,要是太女姐姐不让她们说,她们会说吗?
要是太女姐姐远走高飞也就算了,可太女姐姐在安国寺,只能说明,不是她们查不到,而是不能说,再加上种种迹象,绣衣是太女姐姐的可能性很大。
云丞淮以为,当初自己那么小,拥有绣衣卫也保护不了自己,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会给她,明明在阿姐手里更有用,所以她确定阿姐就是绣衣。
云承继立即抬眸,眸中一闪而过的讶异,随即笑了,“你一如小时候的聪慧。”
“所以影卫跟月卫其实也是绣衣卫吧,准确的说,绣衣卫是静默了,但是里面的部分人,组成了影中月,她们还在行动。”
云承继没有否认,“你猜的没错,影卫跟月卫有一部分是绣衣卫里面的人,但有一点,绣衣卫就是阿娘给你的,是由孤任绣衣暂领,直到你回来,解开了圆的意思,再真正的交给你。”
“而孤早就发现你回来了,因此先把影子给了你,让你不至于无人可用,处处受沈流年的掣肘。”
说起沈流年,云承继有那么一些不满,特别是得知沈流年入内阁做首辅后,更是觉得这个坤泽的野心太大了。
她想要给阿淮一个贤内助,知道什么时候能退到自己该去的位置,而不是分走阿淮的权力。
云丞淮敏锐的听出了太女姐姐对沈流年的不满,她可以理解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理解太女姐姐对她的维护。
可她不想让自己的阿姐跟自己喜欢的人之间有什么不开心,“阿姐,沈流年人很好,我甘愿受她掣肘,而且我不觉得这是掣肘,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相处方式,也是我们对对方的坦诚。”
“阿姐,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需要真诚,需要互相信任,很多东西,不是我做不到,可我还是会说给沈流年听,那只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她以前不会,现在也会了,互相需要的感情才会长久不是吗?。”
“正如阿姐你想处处替我安排好一样,只是你不让我知道,而我们会让对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所以阿姐,很多事情你可以教我怎么做,但是你不能瞒着我替我去做,比如教我怎么对付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
“陪着我完成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阿姐......你能明白吗?”
她不需要阿姐做那么多,她只想阿姐好好的活着,看着她成长,看着她跟沈流年一起幸福生活,让这个世界改换模样。
云承继盯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阿淮,孤不会跟你回去的,孤只会在这方小天地里面待到死。”
太女姐姐的心已经死了,以前是为报仇活着,为了她活着,如今报完仇了,她也长大了,日后会当皇帝,能保护好自己,太女姐姐觉得自己就没有了活着的意义。
云丞淮深吸了一口气,幽声道:“阿姐,你做球的老师怎么样?以后我跟沈流年忙起来了,你帮我们带孩子,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教导她怎么做一个好孩子,要是我跟沈流年出去巡视,你能带着她一起监国,咱们一家四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以后还有我的丈母娘,大姨子,如何?”
云承继后面的一概不想听,唯一感兴趣的只有“球”是什么东西。
“球?是什么?”
云丞淮面不改色道:“呃......云载赫。”
云承继:“......”谁家靠谱的母亲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球,何况还是嫡长,日后说不得要继承皇位的。
“天下之大,师者无数,孤这样的人,不配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