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走出屋内,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这么早的朝会,真是辛苦。
还好,南秦的制度比较完善,三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平日里自行去衙门就好了,特殊情况,皇帝会下旨召集,一般都是小朝会的成员,商量的差不多了,再拿到大朝会上面说。
小朝是皇帝跟丞相还有各个近臣开会,如丞相,六部尚书等,一般时间不会太早,基本再巳时,大朝不一样,卯时正就要开始,卯时初就要出发了,以前去的更早,后来可能是皇帝也起不来,就改了时间。
那些离的远的小官,只能起的更早,生怕错过朝会获罪。
云丞淮走的太快,没有注意到身后沈流年看她的目光,嘴里还念叨着:“有才华的坤泽也能做官吗?”
她自是认为可以的,只是时代限制,才华跟能力,并不代表着可以做官。
满朝文武皆是乾元,和元只能为吏,军中打拼出来的军功,也不是能一直升官的,相比乾元,一眼能望到头。
况且,在人们看来,乾元——坤泽——和元,这样一个排列方式,几乎是深入人心。
云丞淮的时不时的说出一些惊人言论,还真令人刮目相看。
一个出身皇室,享受万民供养的皇族,占尽了各种利益的人,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哪怕是世人推崇的先生,在面对乾元,坤泽,和元的问题上,还是很迂腐。
那也不是迂腐,那是千百年来,刻在人骨子里的认知,想要改变太难。
云丞淮时不时透露出来的东西,那过于理想了,且不切实际。
可沈流年偏偏觉得,就该是云丞淮说的那样,不管是乾元,坤泽还是和元,人品能力决定位置。
可惜她无力改变,她能做的,目前还只是改变沈家一家而已。
在沈家,跟南灵北竹一样,武艺历害,或是总有一面突出的坤泽,和元有很多,她们并没有埋没,在沈家居于各个重要的位置上。
可纵观北齐跟南秦的朝堂,全是乾元,足以说明,这个世道很难改变。
......
云丞淮坐在车上小憩,起来的太早,眼睛都睁不开。
也就是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应该是说,没什么她能参与的娱乐活动,晚上就睡的早了些,这会儿困归困,还能撑住。
得亏楚湘王府距离皇宫不算远,马车又平稳,让她在车上好好的眯了一会儿。
待她下车,天已经蒙蒙亮了,宫城外面有很多大臣等着。
她们跟她不一样,她可以进入二门,进到房间里烤火,有内监专门奉上茶水茶点。
这是王上高官才有的待遇,品级低的小官,只能在外面等着,直到宫门大开。
由于她的出现,原本死气沉沉的宫门口,掀起了些许的波澜。
宫城门外,到处都是耳朵,她们哪敢多说,大多都是跟相熟之人对视一眼。
下车后,内监引着她往屋内去,她在里面见到不少高官,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随便跺跺脚,都能引得南秦震动。
众人看到她来,忙起身道:“参见楚湘王殿下。”
她没有前身那么无礼,也不会过于热情,只是道:“诸位免礼。”
她看向稳坐在高位的几位皇女,分别是老二,老四到老七。
老三在南中跟随顾以柳的母亲武安侯的身边历练,老三是个狂人,自小就喊打喊杀的,放在边境也算是不错的地方,早早的离开了夺嫡的漩涡,如今手里握有两万军队,也算是自在。
剩下的皇女,成年的也不少,只是能入朝堂任职的,就老七之上的那几个,连老八还是个没什么事情的闲散王上。
几个皇女定坐在位置上等待着她行礼,妹妹给姐姐行礼正常,可在嫡庶有别的古代,只有庶出给嫡出行礼的份。
这几个人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她自然也不能非要贴上去说些什么不是。
于是,云丞淮随便找了个位置一坐,手放在汤婆子上暖着。
距离朝会没几分钟的时间了,她们没有踩点到,也是知道当今陛下小心眼,宁愿提前一些时间,也绝不摆架子。
云丞淮自己坐在一边,也不跟众人说话,因为有她在,这些人也不好说什么,屋内陷入了沉默。
老二脾气比较炸,本身就对她印象不好,见她连个招呼都不打,自顾自的坐下,猛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云丞淮才懒得理,除了知道甩脸色摔杯子,还能干什么。
别的不说,至少目前已经表露夺嫡心思的皇女,她还没看出,哪个能当皇帝的。
要是这些皇女继位,对百姓来说,还真是一种苦难。
随着内监的通报,说时辰到了,众人起身往屋外走去。
老二路过她,还冷哼一声。
离谱,前身还真是不受人待见,两位丞相,六部尚书,还有一些人,除了一开始行礼,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
这就是一个屋子,别的屋子里面还有武将什么的。
那些人不爱跟文官坐一起,两边坐一起总是要阴阳怪气的内涵几句,多的时候还要吵起来。
南秦开国到现在,逐渐开始重文轻武,皇女们都愿意跟文官结交,所以内监自觉把她领到这个屋子了。
她目不斜视的跟在众皇女身后,脑子里面却在盘算着,看似低调,谁的目光又都没能略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