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李家,掌控北齐两百年,根深蒂固,朝堂乡野认定的正统。
历朝历代,建立国家靠的武力,直接登基的,那叫谋朝篡位,何况是姨母夺外甥的皇位。
长孙一族,谋身不正,看似如日冬天,实则火上烤,一不小心粉身碎骨。
沈流年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北齐皇帝此举聪明,也是最后一搏。”
单看北齐天下是否还是她李氏的了,朝堂乡野还有无血性之人。
想来是有的,不然北齐皇帝憋屈了一辈子,临了还要反抗一把,手中定有底牌。
云丞淮点头,她同意沈流年的看法,而且李昭贤能承诺对方给城池,又能掌控隐龙卫,手段不是个弱的。
小说中,北齐跟沈流年的合作持续了很久,说明最后升的人肯定是李昭贤。
“夫人,你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李昭贤?”她猜测了很多理由,之前也没有想过要问,今天忽然想要问一问为什么。
沈流年擦干净了手往内间的罗汉床走去,她立即跟在后面。
“北齐有权臣,李昭贤想要与我合作,为的是沈家的钱,与一个还没有利齿爪牙的太女合作,沈家再家大业大,也会被吸干了血。”
相比于云丞淮,李昭贤有名无实,想要有实权,要付出的东西太多。
可以说,李昭贤承诺的那些,全都是虚的,就如同,如若我获得了什么,日后分给你什么。
云丞淮明白了,“画大饼呗。”
尽管李昭贤在小说里面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可沈流年也付出了很多,其中就有其阿姊沈星月的死。
“何意?”沈流年半躺在罗汉床上,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雪。
临近过年,又下雪了,雪下的还特别大,再这么下去,今年又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沈流年自中毒之后,医官帮她看了,最好是卧床休息,能不起就不起来。
但沈流年如何躺的住,所以还是会自己起身在房中走走。
其实,医官说了,要想好的快,两人多情丝交融就好了。
云丞淮倒是乐意,她觉得挺舒服的,是一种别样的舒服,可惜沈流年不同意,还让她少打主意。
她很委屈,自己打什么主意了?她只是想治病而已。
“没有,我只是觉得,北齐皇帝这样做,与李昭贤脱不了干系,那你的阿姊一定会受到牵连。”
沈星月什么时候死的,她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好像是沈流年回西海没多久,她如果没有猜错,应当是明年的事情了。
沈流年蹙眉,她也担心这个。
阿姊与她不一样,阿姊过于善良了,成了北齐的太女侧妃后,听暗网回报,阿姊总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却没有得到回报。
养孤儿,开书院,明明是阿姊做的,最后功劳全算在了李昭贤的头上,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不公。
云丞淮居然也想到了阿姊,沈流年疑惑的看着她,“你认识我阿姊?”
“不认识。”
沈流年看着她,有些话没有问出口,她也猜道了。
她大方道:“你的阿姊,自然也是我的阿姊,我当然担心。”
“说人话。”沈流年冷声道。
好凶啊,云丞淮缩了缩脖子,“若李昭贤拿你阿姊威胁,你可会妥协?”
来到这个世界短短时日,她算是见到了,为了争权夺利,这些人的不折手段。
李昭贤拿自己的妻威胁妻妹这种事情,未必就做不出来。
沈流年怔了怔,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
“要看她想要得到什么。”是钱财,还是别的什么。
沈家不缺钱,可也不是任人威胁的,要是威胁她把沈家双手奉上,她也奉上吗?
那不止是她一人之命,那是沈家十万人之命。
云丞淮也不知道李昭贤要得到什么,但看沈流年日后身边的人所剩无几,就知道,与虎谋皮,终被虎吞。
“所以,还是尽快救出阿姊为好。”
沈星月早早的香消玉殒,再拖下去,恐难安全。
沈流年何尝不知,嘴上还是道:“阿姊在北齐为侧妃,我在南秦为王妃,如此才能平衡两国,若阿姊离开了北齐,岂不是代表沈家倒向了南秦?”
“楚湘王好打算。”
说完,沈流年还给了她一个“你当我傻的眼神?”。
云丞淮摆手道:“我不是此意,我是说,北齐皇帝太女,要与权臣长孙惠斗,必将殃及池鱼,李昭贤本就要与你合作,你觉得,她会放过沈家这块肥肉吗”
“你会吗?”沈流年反问。
“我若是她,我不会,可我是我,所以我会。”
她不是不折手段的人,但李昭贤是,为了夺回北齐政权,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沈流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换了一个话题道:“小年家宴上,你说的那些话,已在南秦传开,众人轻商,你为何不?”
抑制商户,是历朝历代都在做的事情,商人逐利,且与民争利,富了的商人,更会欺辱百姓,若与地方官勾结,地方百姓当真是遭罪。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原因,不然受罪的会是百姓。
云丞淮那日虽有帮沈流年说话的意思,本身也有一些看法,“兴商亦能富国,百姓辛辛苦苦种地出的那些粮,还要交出大半给官府,自己只能挨饿受冻,国库丰盈了吗?百姓却苦不堪言,相比于粮税,我更支持商税,给商人更大的方便,也给更完善的律法约束,直到可以免去辛苦种地百姓们的粮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