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疼,这么严重,怎么可能不疼。”
  她不等沈流年回答,自顾自的说道。
  沈流年眼中眸光流转,抬手让南灵跟北竹出去。
  她的视线放在云丞淮的头顶,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丝毫不在意尊卑的单膝跪地,抹药的手法轻柔,哪里像养尊处优的王上。
  原本她想着,顺着云丞淮一次,让对方帮她上药,然后再把人留下来。
  有云丞淮在,李昭贤的人怕是不敢再来找她。
  然而,云丞淮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了。
  “云丞淮。”
  “嗯?”
  沈流年叫的突然,云丞淮回答的自然。
  她懵懵的抬头,眼睛里的清澈的不像是皇族的人,“夫人,可是冷了?”
  屋子里的炭火烧的旺,里面很暖,她只穿了单薄的寝衣,也没觉得冷。
  但沈流年不一样,刚受了伤,又怀有身孕,身体怕是不如往常。
  她帮沈流年抹匀了药,起身发现房里就剩下两人。
  “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沈流年终于是问出口了。
  她不信好端端的一个人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如果是装的话,能装到这种程度,若云狗有这么深的城府,就不会从那么好的开局,到如此境地了。
  今日云丞淮的表现,还有一些细节,完全不同往日。
  沈流年不信鬼神,更不信云丞淮城府深到这种地步。
  难道是云丞淮的背后有什么人指点?可无论背后的人多厉害,本人不行,那也没有用。
  云狗本身的表现,绝没有那么简单。
  沈流年思来想去,脑子越来越乱,想着她与云丞淮的关系僵硬,不如直接问出来。
  反正关系都那么僵硬了,再僵硬些也无所谓。
  云丞淮把药膏放到一边,斟酌着该怎么回答。
  她能说自己不是前身吗?那会不会把她当成异类烧了?
  她是要相信沈流年,还是继续单打独斗下去。
  说真的,她没有绝对的信心改变自己的处境,她面对的是从小就斗来斗去的皇女,还有很多心机深沉的人。
  她年仅二十岁,是比同龄人早熟些,却未必能早熟过古人。
  不管是因为电视剧,还是因为前身的记忆,从小在皇宫内生存的人,能有几个善类。
  何况当今皇帝的后宫并不清净,能安然到最后,且活到成年的皇女,能有几个蠢货。
  哦,前身小时候被保护的太好,又有一个尊贵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蠢货之一。
  她思考了良久,沈流年把毛毯重新盖在腿上,品着茶也不催她。
  云丞淮试探了一句,“要是我说,以往的我才是装的呢?”
  “装成一个废物?”沈流年说话过于直白,噎的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装成一个纨绔王上,不参与夺嫡,我还信你,你真想装,何必参与夺嫡?”
  别的皇女夺嫡之心暗藏心底,暗地里做的再多,表面还是为人臣,为人女的模样,偏云丞淮这个楚湘王殿下的心思,几乎是人尽皆知。
  想要置身事外,做一个纨绔最为直接,何必还要夺嫡,当她是傻子糊弄吗?
  云丞淮无语,前身那个蠢货做的太绝,让她连个伪装的理由都没有。
  她今日的破绽太多,没办法,毕竟是一个全新的人,再说前身的举动太不符合常理,一个正常人哪能做的到。
  眼看连沈流年都满不住,日后出了王府的门,入宫或是见到自己那个太女姐姐,那么多有可能熟悉她的人,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必须要给自己的变化找一个理由,就跟原本想的那样,由于马上做母亲了,为人成熟了。
  云丞淮轻咳一声,坐到了沈流年对面的小塌上,故作一本正经道:“母皇自今没有皇孙,我大秦皇位必是乾元继承,皇孙中有县主无数,郡主只有几个,皇孙更是一个没有。”
  众皇女所生,乾元为皇孙,嫡长可请封郡王,嫡长坤泽为郡主,余下的则按照嫡出庶出降级封爵,没有能力的,只能做个闲散宗室了。
  “八皇女浔阳王可是有一乾元的。”沈流年没好气的出声提醒道。
  “那又怎样?老八出身低微,她的阿娘犯了诛九族的死罪,母皇没有连带着怪罪她就好,她家的乾元,不如没有。”
  云丞淮学着前身的语气道 :“本王就不一样了,本王出身尊贵,是嫡皇女,若有乾元,那就是我朝嫡长孙。”
  话已至此,她怎么想的就很清楚了。
  沈流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果真如她猜的那样,云狗是想凭借孩子翻身。
  可她还没决定生与不生呢,云狗想的太早了些。
  云丞淮偷瞄了沈流年一眼,不知对方信没信,她反正是信了,这是她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理由。
  与其说她变好了,不如说她是为了利益不得不变。
  “夫人,你我一体,如今你立下大功,我当然要对你好。”云丞淮说的真诚,倒是有几分可信的。
  沈流年目光幽幽,不知对她的话是信还是不信。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嘲讽道:“你怎知,我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愿意与你一体?”
  云丞淮:“......”好!果然翻车了。
  第19章
  前身的记忆中,沈流年对她的态度向来不好,肯坐下来跟她谈,很是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