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说得善解人意、听话懂事,但表情依旧委屈巴巴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愧疚。
  夏呦接过文件,一时没忍心继续往下问,看了几眼说:其实你给我打一个电话就可以,没必要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等。
  哦我也没来多久,白叶在马路边沿上蹦了蹦,我想通过保安亭联系学姐你的来着,但是他们说业主出门了,不在家。发的消息你又没回,我就只好在这边等一下了。
  夏呦觉得有点抱歉,她在宴会上的时候的确把手机手机调了静音,没能留意有谁的信息进来。
  不等夏呦开口,柏水希似笑非笑的声音先一步飘了过来:你怎么就知道夏呦今天一定会回来?万一她是有事出差了呢?现在已经
  柏水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都已经十一点了。怎么,你打算在小区外面等通宵吗?
  白叶:
  夏呦怔了怔,看向了白叶。
  这确实倒是我欠考虑了,白叶气得笑了一下,轻轻咬着牙,对柏水希的不爽几乎化成实质,但还没忘了阴阳怪气,以前学姐在咨询室的时候都会按时上下班,是我习惯了,这才一时没想到。
  柏水希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学姐你不会也觉得我别有用心吧白叶可怜兮兮地看向夏呦。
  夏呦的唇瓣动了动,下意识想说lsquo;不会rsquo;,但又觉得有点莫名。
  她与白叶之间好像确实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对方居然会刻意给她送来一份并不急需的资料,甚至在小区外等到了这个时间。
  学姐白叶再次喊了夏呦一声,神情哀戚,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夏呦的衣袖,似乎是因为夏呦犹豫有点难过。
  她的鼻头还因为站在户外冻得有点发红,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夏呦到底没忍心,正要开口说不会,然后把这件事情揭过去,柏水希忽然轻轻抽了口气,单手按住了肋下。
  ?夏呦呆了一下,立刻想起了柏水希那奇怪的心痛毛病。
  难道是柏水希的病症发作了?
  顾不上身边还有一个白叶,夏呦提了一下裙摆就朝柏水希走过去,十分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心口又痛了?
  柏水希按着自己的肋骨,眉眼低垂,样子看起来痛苦又脆弱,声音又轻又低:有一点。
  夏呦动作一滞,以往柏水希明明心口痛发作了都会硬撑着若无其事地告诉她没什么,现在居然开口说痛,这是有多疼?
  夏呦错愕又难过,心脏好像被谁拧了一下,甚至顾不得自己脚上穿得是高跟鞋,一路小跑过去扶住了柏水希的手臂,一连声地问柏水希觉得怎么样。
  声音温柔疼惜,好像三月春水,似乎稍微凶一点就会吓到柏水希,害她情况恶化。
  司机看到外面的情形也吓了一跳,紧张地下车询问夏呦要不要送老板去医院。
  夏呦毫不犹豫地说要去,柏水希却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抬头朝白叶笑了一下,语气虚弱但毫不客气地阴阳:
  送我去医院的话白同学怎么办,今晚已经够麻烦了。白同学,不知道你住哪儿?就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夏呦气得不行,想也不想地说:这种时候了你说什么呢!
  说完夏呦才想起白叶还在一边等,抬头露出一个有点仓促的抱歉笑容:
  不好意思小白,今天真的不巧,这里有病人,她的情况真的很紧急,让我先送她去医院好不好?
  白叶被柏水希的挑衅气得火气暗暗翻涌,下意识皱眉,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阳光笑容:没关系啊学姐,病人最重要嘛。
  她说着就朝柏水希与夏呦的方向走过去:你们要去哪一个医院?人手够吗?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也能给学姐你帮帮忙。
  夏呦还没回答柏水希便皱了皱眉,脸上明晃晃地写上了不快。只不过她也没直接开口,不爽了几秒之后直接一歪头倒在了夏呦的肩膀上,黏住了夏呦这个人。
  她本是无心,却没留意自己温热的呼吸毫无保留地擦过在夏呦的颈窝,透出微妙地亲昵与暧昧。
  夏呦脑子一白。
  不去医院好不好,姐姐柏水希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别让别人进我的房子,我只想你陪着我。
  柏水希的气息近在咫尺,夏呦轻轻吞咽了一下,努力地想忍住一些冲动,气势不怎么足地训斥了柏水希两句,你、你别胡闹,这种情况怎么能不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