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直勾勾的看着赢城,阴恻恻道:“太子藐视君上,意图谋权篡位,罪无可恕,依律当斩。”
陆十一怔,双手抱拳,“臣......领命。”
陆十站起身,看向赢城的眸光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无法对赢城出手,他隶属赢城,一生追随赢城,不论是军机处还是沙场征战,他唯赢城马首是瞻。
可他又是军机处的统领,保护皇帝安全是他的职责。
见陆十犹豫不决,皇帝怒斥一声,“陆大人,身为军机处统领,你可是要同赢城这乱臣贼子一同谋反?”
陆十闻言,不敢抬头去看赢城,捏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终是对赢城挥不出这一剑。
“赢启三十年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父皇你偏要为了一己私欲挑起北漠动荡,你可有将百姓生命放在眼中?鬼医谷是何地?三番交好、部族联蒂之地,你将整个赢启置身何处?”
赢城顿了顿,“父皇,你正日君子之道,却净做卑鄙之事,当真是让儿臣看不起。”
皇帝脸色徒变,“朕一向以为你不善言辞,没成想,竟也有如此伶牙利口之日。”
赢城道:“父皇你莫要着急,孰是孰非,天下百姓自有定夺。”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嘴中不住念叨着:“不孝子!”
“呵,”皇帝忽而笑了起来,“说到底,你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为了羡临渊吧?”
赢城收敛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帝。
皇帝忽而笑了起来,“果然!赢城,你竟然为了一个男子敢谋反?真是滑天下大稽。”
赢城瞥了一眼皇帝,“滑稽?总比您为了自己拿一国百姓的性命做赌注的强。”
“你.......百姓性命何如?不过是建国的牺牲品,为了赢启而死,是羡临渊和你母妃的无上荣耀。”皇帝敛了笑容看向赢城的眸光里,生了杀意。
殿外忽而一阵嘈杂,厮杀声再度响起。
趁赢城分心之际,皇帝自鞋靴内抽出一把弯刀,直向赢城的咽喉刺去。
这柄弯刀赢城看的有些失神,竟是裕妃的那把。
“把我母妃的刀,还给我!”赢城怒吼道。
皇帝扬了扬手中的弯刀,“你母妃的?整个赢启都是朕的,哪有你的东西?笑谈!”
赢城额前青筋突突跳动着,挥剑正欲向前,皇帝忽而背身滑入桌底,反向滑出后,举起弯刀直冲赢城胸腔刺去。
电光火花之间,房外飞进一剑,直冲皇帝执刀之手,在皇帝凝神之时,房门外蹿进一个身影,一刀刺入皇帝胸腔,鲜血四溅。
首领太监见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不敢言声。
陆十见状,张慌向前,手指探向皇帝时,已没了鼻息。
赢城站起身,蹙眉盯着林楚。
林楚笑了笑,用衣袖擦了擦刀刃上的血渍,将手中利剑摔在地上,双膝跪地,道:“罪人林楚,以下犯上,刺杀圣上,该当死罪。”
赢城沉声道:“你是何意?”
“太子殿下护驾未果,擒得反贼,按赢启律例,当承继大统。”
话音落,林楚起身扣住太监首领的脖颈,“咔嚓”一声,便没了声息。
林楚掸了掸衣衫,看向赢城,“当日我鬼迷了心窍听了赢盛的话,绑架了临渊,害你们差点丢掉性命。如今,算是还完了。”
赢城盯着林楚,淡淡道:“缘何帮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权倾天下,我心为礼
他不信林楚的话。
林楚讪笑一声,“我突厥宗亲性命全部折在皇帝手中,月前,他暗地里让赢盛派人潜入突厥,我突厥宗亲一个活口未留,倒是托了你追杀的福,迫使我不得不龟缩在祁阳,幸而躲过一劫。”
赢城静默不语,看着皇帝浸在血泊中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天窗破晓,陆十擒住林楚走出御书房,扣押所有突厥刺客。
赢帝薨逝,太子监国,不日即位。
陆十带领一队人马连夜北上,帮助突厥四皇子穆叶尔帕收复突厥。逆贼林楚连夜在天牢被处死,尸身当即焚烧化灰,无人相见。
日上竿头,整个皇宫被清洗一遍,所有血渍都被冲刷干净,赢城派了无忧快马加鞭回了王府,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羡临渊。
无忧到了王府,直奔东院,入了寝室,却未见羡临渊身影,不觉有些着急。
四处寻了一圈,终是在院落竹丛旁寻的了人。
“公子。”无忧看着靠墙而坐的羡临渊,不觉放低的声音。
羡临渊一袭白色衣衫,在这泥泞方寸之地,出落的像是不沾尘烟的仙人。
“公子?公子......”无忧连唤几声,都未将羡临渊唤醒,心中开始焦急起来,唤人的语速不觉提快了来。
“公子.....”无忧颤抖着手,将手指探向羡临渊的鼻翼,泪水一下便溢出了眼眶。
羡临渊的鼻息微弱的几乎探查不到,强弩之弓,已是油尽灯枯。
无忧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噙着泪将羡临渊打横抱起,轻声道:“公子,得罪了,无忧这便带您去见王爷。”
马车自王府一路疾驰而去,快速却平稳。
赢城看着无忧双目通红的将羡临渊抱来时,心脏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他强忍着这突如其来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