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明面上一寒,“太子殿下,怎可说话不作数。”
“哈哈哈,你跟本宫谈作数?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太子嘲弄道。
看着梁世明青白变换的脸色,太子将手中玉石抛在桌案上,起身走到梁世明面前,蹲了下来。
“梁世明,本宫很欣赏你,你这脑子简直天生就是为了做生意而生。”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抬起梁世明的下巴道:“你知道的这么多,你说万一要是有赢城的余党将你找出来呢?毕竟你都背过一次主了,哪还有信用?”
梁世明垂眸,不敢直视太子双眸,“太子不必担心,小人会带着妻女远离江城,寻得一处山野,绝不会再出现在太子面前。”
“哦?”太子微眯了双眸,“岂不是太屈才了?赢城倒了,没了赢城这个靠山,你什么也做不了吧。真的甘心一辈子寄于山野?”
太子不信梁世明会心甘情愿窝在山野一辈子做草草匹夫。
他早前便得到消息赢城私下经营私盐,才刚刚摸到一点门路,却断了线索,待到他循着线索摸去时,哪里还有人在。
他知道定是赢城得到消息,赶在他行动前,撤了盐引。
老天怜惜。
在他决定要放弃的时候,发现梁世明竟拿着赢城的腰牌,换了距江城仅有一百里的亭邑继续经营这盐引生意。
让他连人带铺端了个透彻。
起初梁世明宁死不屈,他便差人请来了梁世明的妻女关押在城外,以此来要挟梁世明。
“梁世明,你若是愿意为本宫效命,本宫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太子道。
梁世明定定地看着地面,攥紧了残破的衣角,良久,似是下定了决心般。
“殿下要小人怎么做?”梁世明抬眸看向太子,眼眸里早没了将将的灰暗。
太子看着梁世明眼中的贪婪,扬了扬嘴角:“你是如何帮赢城经营的盐引,你便如何帮本宫经营。这是,这盐引是你自己的生意,与本宫无关。”
梁世明当即会意,眸光一闪:“殿下,小人从命。只是这事.....”
梁世明面露为难。
“何事?”太子挺直了背,居高临下地看着梁世明。
“殿下若是想将这盐引做的安心,可拉拢户部张根生。”梁世明略一踌躇道。
“张根生?”
“这人手握户部大权,若是将他拉到太子麾下,无论是盐引还是炮坊都方便的多。”
“你与这人可是有接触?”太子道。
“这人是王爷在沧州寻得,此人极为贪财,也极是精明,沧州时,王爷持千金许他,将他拉进自己旗下,如今王爷倒台,您可将他拉拢过来,他没了钱财来源,想必应该很容易拉拢。”
太子蹙了蹙眉,“你对此人可了解吗?”
梁世明点点头,“极为贪财。”
见太子犹豫,梁世明道:“殿下若将此人拉拢来,盐引水路均是小人与他对接,断然不用殿下出面。”
听了梁世明的话,太子若有所思点点头,眸中厉色一闪,“你最好所言属实,否则你妻女,本宫可不敢保证。”
梁世明急忙双手伏地,“小人不敢!”
太子见状,挑了嘴角,满意的转身坐回坐榻上,他自是相信梁世明的话。
他最大的筹码便是梁世明的妻女,梁世明虽贪财,对妻女却是极好。
将自己妻女的身家性命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软肋。
次日一早下了朝会,太子趁人少,拦住了张根生。
“张大人,本宫有些许事不明,请问张大人此时是否得了空闲?”太子道。
张根生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抬举臣了,不知殿下有何事?”
太子微微一笑,伸手作势邀请,“今日朝会下的早,街巷早茶铺子将将开铺,不知道张大人能否赏脸一同吃顿膳食。”
张根生一顿,顷刻便明白,双手作揖道:“微臣之幸。”
二人并肩出了宫门,向临街一所较为隐蔽的食铺走去。
“不知太子有何事问询?”张根生毫不胆怯地咬了一口肉包,叹道,“味道甚美。”
“这所食铺出名的很,张大人若是喜欢以后可与本王常来。”
张根生道:“不敢劳烦太子殿下破费。”
“哪里谈得破费,本宫很是欣赏张大人才气,年龄轻轻越级坐上户部侍郎之位,又兼并了户部尚书的事务,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张根生一时摸不准太子目的,道:“承蒙皇上抬爱。”
“听闻张大人与六王关系匪浅。”
张根生抬起的手一怔,将触及嘴唇的包子放了下来,抬眸看向太子:“不知殿下此言何意?”
太子扬了扬嘴角,置下手中竹筷,道:“张大人是聪明人,本宫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朝中暗波涌流,不知张大人是踏了哪座浮舟?”
张根生吞咽了一口唾液,喉结上下翻滚两下,捏着筷子的手,用力了三分。
“微臣势薄,自是以圣上为首是瞻。”
“张大人,你我都是明白人,就无需说这些客套话了。”太子嗤笑一声。
张根生敛了敛眸,置下手中筷子,道:“太子坦率,有话明说便是。”
“好,”太子点点头,“张大人果然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