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无奈的将手背于身后,笑了笑,“不必了师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很。”
但凡鬼医谷所属药铺,所有郎中伙计均是割了手指,以血启誓的鬼医谷的信徒。洛青云这种自鬼医谷谷内出来的,更甚。他虽是羡临渊师兄,却也要畏敬羡临渊三分。
鬼医谷谷主纪斯明,一生未婚,膝下无子,唯羡临渊一个义子。饶是他羡临渊再不懂事,能因为一个男人弃鬼医谷不顾,也还是名正言顺的少谷主。
“医者不自医。”洛青云敛起了情绪,将羡临渊拉到了问诊桌前。
脉虚无力,细而数。洛青云收回手,“切莫再劳神抑怒。”
话虽这样说,他比谁都清楚,让羡临渊不劳神,谈何容易。这几年,羡临渊因为违背纪斯明意愿背离鬼医谷,每日活在自责和愧疚中,再加之赢城不做人,仅仅五年,这人就瘦脱了相,正值弱冠的年纪,腰竟不堪一握,全靠人参和汤药吊着。
“还有,你身子本就虚乏,我也无权过问你的私事,你俩,总要有个度。”
羡临渊霎时红了脸,这样的事被洛青云点破,总是尴尬。
洛青云一怔,似是察觉到话里不妥,急忙别开了双眼。二人各怀心事,踌躇良久。
“师兄,给你介绍个徒儿,你可愿意帮我教化?”眼见日上三杆,羡临渊终是开口打破了这份僵持。
洛青云转头看向孟童,想来也别无二人了。
“这孩子倒是机敏,不过,你又打什么主意?你自个不能带?”洛青云拧着眉头直勾勾地盯着羡临渊。
羡临渊自是知道洛青云在别扭什么,也不再过多纠缠,“师兄,太子动手了,我要去沧州找赢城,孟童我是带不去的,只得劳烦你。”
洛青云的眉头皱的更深,“你是当真要气死我。”
“师兄,旁人我信不过,从小你就护我,而今,你就再顺从我一次吧。”
洛青云垂首看着孟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伸手将孟童拉至自己身后,“好好回来,若真遇上解决不了的事,一纸传书,我即刻到。”
羡临渊如水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怔怔的看着洛青云,感谢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安顿好了孟童,羡临渊一刻也不敢耽搁,带着无忧回了王府,捡拾了几件衣物,又回到医馆带上米淮,接着绕道买了一份点心和一坛桃花酿,便启程真奔沧州。
这一战,他必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只是在医馆耽搁多日,也不知赢城如何了。
马车昼夜未歇,累瘫了五匹马,总算提前一日半到达了沧州。
踏进城门,哀嚎不断,遍地萎靡栽倒在地的难民。
赢城并未住在沧州知府的府邸,他在沧州有自己的宅院,之前协治疫情时,羡临渊就是宿在此地。
宅院名萤园,是赢城刚刚买下时,羡临渊偶在院子里发现了几只飘飞的萤火虫,一时兴起命的名。
马车行至萤园门前,无忧掀起门帘一角,欲接羡临渊下车,却惊讶发现,羡临渊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人虚弱的斜靠在马车木壁上。
“无妨。”声若噤蝉。
羡临渊本就大病未愈,又接连赶了三天马车,身体怎地扛得住。
无忧弯下身子,将羡临渊自车上搀扶下来。
萤园门未开,自内里反锁,侍卫听到敲门声,见是无忧,立即大开宅门。
“王爷在哪?”无忧焦急地望向门口的侍卫。
几个侍卫见无忧身旁的人正是羡临渊,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应答。
眼见羡临渊脸色愈加苍白,额上已布满细汗,无忧顿时声色俱厉:“还不快说,没看到公子病了吗?”
侍卫们猛地一颤,“王爷这两日宿在书阁。”
无忧不敢耽搁,萤园不常住,仅留了两个侍女打理打理园子,房间的清理总是要隔一段时日,其他卧室未清理是无法入住的。眼下,只能先把羡临渊送到王爷所宿之处。
书阁门未关,连护卫都没有安置。无忧搀上羡临渊的手臂,待他站稳,才徐徐步入。
书阁内,赢城一身墨色衣衫斜躺在美人榻上,单手立起侧撑着头。一旁一个身着黛蓝色衣衫的男子正用嘴巴将手中刚刚剥好皮的葡萄往赢城口中送。
男子肤若凝脂,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黛蓝色衣衫上用银线纹绣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衬托的整个人干净优雅又不失活泼。细看下,眉宇间竟有几分神似羡临渊,红润充盈的面色,让整个人透露着健康的朝气,与羡临渊的病态截然不同。
“户部准备拨多少银两下来?”赢城慵懒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户部哪里做得了主,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啊。”
听到二人的对话,羡临渊踏入门内的脚步一顿,房内有别人。无忧张嘴欲要通禀,却被羡临渊伸手止住。
“王爷~”男子独有的低沉嗓音伴着娇嗔如洪水将羡临渊裹挟湮灭。
赢城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臀=部,戏谑道:“还真紧实啊,想不到户部侍郎大人竟还是第一次,不知道这身板经不经的起折腾?”说话间,手自下而上在户部侍郎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惹得户部侍郎一声娇=喘。
户部侍郎当即娇羞着投进赢城怀里,撒娇般地攥起拳头砸在赢城紧实的=胸=膛上:“王爷,经不经得起,您试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