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就告诉了她:“我们关系很差。”
明珍却不怎么相信,她对顾念因印象极好,林惜在她心里形象更不用说,撮合道:“可是她都主动给你送毯子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双向奔赴,主动修复一下?”
“修复不了。”林惜很直接。
“为什么!”明珍不解,看向林惜的眼睛中似乎还夹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要是过去,林惜肯定就妥协了。
她不擅长交际,跟工作相关的,她一般都听明珍的,除了这一次:“明珍,我们的约法三章第一条是什么?”
明珍委屈,身子一塌,不情不愿的回答道:“互相尊重对方的人格,绝不强迫对方做不想做的事情。”
约定就摆在这里,林惜又看了眼明珍,就闭上了眼睛。
而明珍打定了主意,背着林惜拿出手机,开始查资料。
顾家结束内斗的事就在最近,几房的联合声明也是最近刚出的,想查到这些新闻并不难。
明珍看着不停重复出现的“顾念因”三个字,目光在这上面停留了很久很久。
刚来南城的时候,她不觉得她们会跟顾家有什么关联,所以对这些人名也是一闪而过,也没仔细想过。
可现在……
“顾念因,顾莲英,顾念因,顾莲英……”明珍捧着手机,压低着声音的念着,不知道在对什么。
雨水密集的敲在车窗上,林惜在这片白噪音中放松。
而没过几秒,明珍的这声音就窸窸窣窣的插了进来,好像念咒似的,让人皱眉:“你在嘀咕什么?”
明珍心下一紧,立刻收起手机:“没,没什么。”
这回答有点心虚,林惜实在是有些累了,没力气睁眼揭穿。
明珍在一旁看着她浑身上下透着疲态,眼睫垂了下来。
本来每次不得已参加这样的场合林惜就很勉强了,还碰到了不愿提起的故人。
明珍不再念叨她那串奇怪的名字,从新闻界面切换到了手机备忘录。
林惜闭眼小憩,她的字敲得又快又轻:注意情绪,检查药箱,补充库存。
.
到了酒店雨还在下,像是要把城市淹没。
她们请的司机是个马大哈,车上没有伞,幸好明珍手里有顾念因给的伞,这才让她们两个人没被淋湿的进了酒店。
林惜跟明珍订的是套房,明珍跟她叮嘱了几句,诸如泡个热水澡,明天她还有事会早走,她可以睡懒觉,她会把她的早午餐订好,直接喊客房服务就可以之类,两人就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林惜随手摸了盏夜灯打开,路过了浴室。
她没有听明珍的话去泡个澡,而是径直过去,蜷在了窗下的沙发椅上。
她还披着顾念因给她的披肩,金色的宝相花花纹散落在她的身上。
喀什米尔的小羊毛柔软保暖,遮掩着肩头那片被指甲与冷气交替蹂|躏的绯红。
太潮湿的空气,会让蝴蝶飞不起来。
隔音效果绝佳的房间听不到雨声,安静的只有心脏在跳的声音。
这条披肩似乎是顾念因近身使用的东西,林惜的吐息落下,置换出来一抹小苍兰的味道。
林惜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低下鼻子仔细嗅了一下,的确是顾念因的味道。
雨水打底的室温下,好像还沾着这个人的体温。
林惜脑袋里不自主的出现顾念因刚才在车里的样子,几缕不服帖的发丝是因为取下披肩的原因吗?
是可怜自己,还是好心?
亦或者她也想像当年自己那样,利用她们的感情,来报复自己。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林惜轻轻地缩紧了下自己的身体,却不是因为感到害怕。
她痴心妄想,竟想让这条披肩更严实的包裹住她的躯壳。
爱也好,恨也罢。
即使是十年过去了,她还是卑劣的想要占据顾念因的一隅,最好浓烈的可以把她烧死。
落雨打在窗户上的频率小了起来,林惜开始半梦半醒。
她枕在披肩上,静静的在想,顾念因现在会在干什么。
“啪嗒。”
被雨水打沉的叶子飘在干净的水渠,静夜安逸。
昂贵的楼房矗立在雨幕中,本不需要雨水清洗。
南城开发新区,过去避之不及的老城区现在已然成了这座城市最昂贵的地方。
或者说,她本就诞生于建国初最欣欣向荣的时候,到现在不过是在延续繁华。
顾念因走出电梯,入目就是她现在所住的房子玄关。
灯光自玄关处秩序亮起,整座城市被客厅一整面的窗户尽数囊括,不过此刻已然是午夜凌晨,放眼望去灯光寥寥。
顾念因没在客厅多停留,径直去了主卧的浴室。
浴缸中不断注入的热水搅动着月亮的倒影,像是在室内也下了一场小雨。
窗玻璃与水面都遮挡着月亮的视线,黑色裙子如飘纱一般顺着女人的胴|体落了下来。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