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外人看不出来,只觉得裙子款式简单,可裙身带起的所有曲折线条都只为她一个人服务,轻易利落的就勾勒出这人的高挑纤细,明珍打眼一看就觉得不简单。
更不要说这人跟裙子格外契合的气场。
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压迫感如黑夜里的罂|粟,一下就跟她们划开了界限。
这是号什么人物啊……
就在明珍看得入神的时候,林惜跟她吐了两个字:“走了。”
“哦。”明珍罕见的有些失神,又有些不明所以。
她跟上林惜的步伐,问道:“不是一个也烦吗?这里不也有人吗?”
随口说的理由成了漏洞,林惜顿了一下,接着就道:“我一个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明珍哼哼笑了两声,无情的嘲笑着林惜的臭毛病:“所以折腾什么呢?还不如一开始就选二楼那个,你以为高跟鞋好穿啊,还得爬楼梯,小心别跟上次似的崴了脚。”
“是我活该。”林惜回道。
像是在说上次崴脚的自己。
也像是说十七岁时折腾了一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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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宴会的后半场林惜都走的心不在焉,明珍跟她介绍的人她一个都没有过脑子。
握手,陪笑,闲聊几句。
林惜谦虚的表示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在想这场宴会是她的,她是主角,对面的宴会是顾念因的,她是主角。
那么她们这算不算顶峰相见。
可她用了十年时间,也只是刚刚触碰到了她那个世界的边缘。
勉强的有了一张入场资格书。
她们还差得很远。
不过是一场巧合将她们分别安排在了对面,她哪里配……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凌晨,结束的时候憋闷了一天的雨没有收敛的痕迹。
闪电时不时的就划过天空,像是柄长刃,要把世界一分为二,而人类渺小的不曾在她眼里。
林惜跟明珍都没有预料到这场天气,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带伞。
门廊缀着不断下落的雨丝,谁都不想被淋湿,干脆就站在这里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明珍也会累,满眼欢笑的送走了全部的客人,眼里就只剩下了疲惫。
只是她的脑袋不会停,站在林惜身边,复盘起了今天的宴会经历:“小惜,刚才在洗手间的好像是对面宴会厅的人哎,她怎么也在一楼洗手间啊?你刚才有没有问问她?”
林惜不能理解明珍无时无刻都在社交的能力,抬眼问道:“为什么要问?”
“因为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明珍说,“或许她能对你在南城开画展有好处。”
林惜蹙眉:“你看了她有一秒吗,就又觉得了?”
“有的人不用多看,打眼一瞧就能明白。”明珍笃定,“这个人看起来高冷金贵,我觉得得是什么大佬级别——”
这么说着,明珍眼睛就亮了一下,一下握住了林惜的手臂:“呀!小惜,她不会就是那个传闻中顾家的新boss吧!”
“……”
林惜有时候真的很想拆开明珍的脑袋看看,但她忍了忍,只冷瞥了她一眼。
明珍却丝毫没有被打击,扼腕:“哎,当时应该上去给她打招呼的!”
林惜不想明珍跟顾念因有所接触,连着反问了两句:“你又来?”
“人家认识你吗?”
“就是不认识才要打招呼啊!不打招呼怎么认识啊?”明珍理直气壮。
“要是她真的是那位大佬,我跟她混熟了,让她给你在南城搞到更好的画廊加场,这不更好吗?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南城,我不得给你搞点排场。”
“多谢,不用。”林惜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明珍不信,自信昂头:“等我搞来你就用了。”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赞同明珍的话,还是不赞同,说话间雨势就又大了几分。
雨水砸在门廊下的台阶,猝不及防的溅射进来。
明珍敏捷躲闪,拂着手臂上的水珠,对这个天气很是不满:“啧,这场雨真是说下就下啊,还能不能停了。”
“不知道。”林惜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她被溅到的区域比明珍大,正在低头收拾。
春寒料峭,身上被水这么一溅,衣料不舒服的贴着,冷也没办法避免。
也是这个时候,一辆黑车不紧不慢的从门廊停了下来。
那不是林惜跟明珍的车,竖在车头的小金人在雨光下透着别样的光。
似乎是车里的人吩咐了,司机下车给明珍递了把伞,给了林惜送上了一个披肩毯子,声音温润有礼:“二位小姐不要被淋湿了。”
纯黑色的伞带着点重量,压在明珍的手里。
而披肩毯子柔软,轻薄的裹在林惜的掌心,像是冬日里的温暖。
两人都有点意外,不约而同的表示:“谢谢。”
司机却不然:“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家小姐吩咐的,您如果想谢谢,可以跟她讲。”
这么说着,男人就欠身让开了挡在车前的身形。
林惜沿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雨雾也遮不住她的下意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车里的顾念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