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呈不明就里,又觉得委屈,转头看向沈治同。沈治同对他笑笑,摸了摸他的下巴,“不难过,妈妈跟你说着玩儿的。”
回头拍着罗雁勤的肩头,“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我还不是担心嘛,你又不是没看到。”刚刚看到沈慕呈挂到程竞舟的脖子时,她就开始担心了。这才相处了一个晚上,两人就亲近上了。
“孩子嘛,谁跟他玩,他就跟谁玩,这很正常,但是你放心,他知道谁才是他的父母。”
沈治同这个人平时看着温和,但是在孩子面前异常严肃,也很少跟孩子一起玩一起疯,沈慕呈从小就有点怵他。
见罗雁勤还是有些不安心,紧握住她的手,“跑不了,放心,有我呢。”
罗雁勤抿直着双唇,发狠道,“谁也别想抢走。”
这话倒是把沈治同逗笑了。
沈慕呈这会儿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笑道,“妈妈,我又不傻,不会被人拐走的,我可聪明着呢,我可是个大聪明。”
罗雁勤看着孩子,噗嗤一声笑了。
薛家很快就定下了订婚的日子,算算有近三个月的时间,还算宽裕。
虽说只是订婚,薛家却很重视,为沈灵菲定了三套礼服,给足了诚意。
章绪宁陪着沈灵菲去试的礼服,礼服的款式,颜色都很衬她。
试完礼服,两人去了西图澜娅餐厅吃饭,快到西图澜娅餐厅时,沈灵菲跟她说,薛志满也在。
“绪宁姐,我知道你对志满有成见,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你是我的亲人,以后就都是一家人,我不想你们之间有任何不愉快。”
沈灵菲心思简单,想着身边的人都是和和气气的,这样她才觉得幸福。
章绪宁揉了揉她的手背,“傻瓜,不会的,我跟他没什么不愉快。”
都是成年人了,再多的成见,不愉快也早隐藏起来了。
两人来到西图澜娅餐厅,除了薛志满,薛迎岚和程竞舟也在。
沈灵菲有些疑惑地看向薛志满。薛志满笑道,“我刚刚遇到他们,就一起了。”
六个人的位置,程竞舟与薛迎岚坐在一边,薛志满和沈灵菲坐在一边,章绪宁不知道自己该坐那儿。
“还不坐。”程竞舟淡道,看了身边的空位一眼。
章绪宁吸口气坐下,没去看程竞舟,也没去看他那边的薛迎岚。
薛志满道,“竞舟,你对绪宁说话能不能温和点,每次都这么冲。”
程竞舟心情不好时,对别人不清楚,但是每次跟章绪宁说话,语气都很冲。
餐桌上有点清冷,偶尔薛志满说上两句,沈灵菲和章绪宁应付着。程竞舟本就是个冷清的人,话不多。
只是薛迎岚,不如往常活跃。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敏感,章绪宁感觉薛迎岚对她有些不满。
如果按照以往,一见面,薛迎岚就会迎过来了。
用完饭,薛志满和沈灵菲有事先走,章绪宁准备去公司,说了一声先走,便站了起来。
“绪宁,你是不是跟我二叔认识?”薛迎岚开了口。
突然提到薛佑霖,章绪宁颇为不解,“见过几面。”
薛迎岚眼眶红了,转头看向程竞舟,“我就说吧,你还不信。我二叔这个人,很少抛头露面,她怎么会跟我二叔认识,还几面!”
程竞舟冷冷地道,“她不是这种人!”
章绪宁听出来,这个她指的是自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方落,彭宽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么巧章小姐。”
章绪宁对他微微欠了欠身子,“彭助理你好。”
彭宽应了一声你好,转向薛迎岚,“二小姐,既然碰巧遇见了,我就送你回家吧。”
薛迎岚白了他一眼,“什么碰巧遇见,你压根就知道我在这儿。”
说完,还看了一眼章绪宁。章绪宁算是明白过来,薛迎岚是怀疑她给薛佑霖通风报信。
彭宽没接话,看向程竞舟,“程总,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复又看向薛迎岚,“二小姐,我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去玉景湾收拾行李。”
这句话成了导火线,薛迎岚紧抿着双唇,泪水在眼里打转,先是看向程竞舟,“这下你信了吧,要不是她,他们怎么知道我住在玉景湾?!”
转而看向章绪宁,委屈道,“绪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二叔?我二叔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你知不知道,你告诉我二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得嫁给丁曜和!”
“我没有,我真没有。”除了说这两句,章绪宁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还说没有,上次为了我大哥和沈灵菲订婚的事,你也去了吧?你还跟我二叔聊了很久。你敢说,你没跟我二叔说我的事?”
章绪宁被她质问地说不出话来,没有发生的事,如何自证清白?
她的沉默,倒是印证了薛迎岚的话。
薛迎岚更加委屈,眼泪刷刷刷地往下掉,“你明知道丁曜和心里没我,我嫁到丁家不会幸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薛迎岚的眼泪就像皮鞭抽在她身上,不觉得疼,只是觉得难堪。
此时此刻,她就是一个背叛朋友,出卖朋友的小人。
章绪宁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
“满意了?”
质问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扎进她的心口。
第153章 153
章绪宁缓缓抬头看向身边的程竞舟,她不知道自己的眼底是什么样眼神,但悲痛已经搅的她整个胸口翻江倒海的疼,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薛迎岚擦着眼泪,泣不成声,“绪宁,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住到玉景湾让你不高兴了,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为什么要告诉我爸呢。你扪心问问,我住的这些天,我打扰你们了吗?我怕你会疑心,会不高兴,我有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就怕你们嫌我多事。”
她泪流满面,又楚楚可怜,“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想吗?诗桐走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章绪宁已经听不清程薛迎岚说是什么,只是木然地看着程竞舟。
他清冷的三个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否定了她这个人。
彭宽带着薛迎岚走了,要先去玉景湾收拾行李,程竞舟也跟着走了。
章绪宁觉得浑身冷,血液都凝固了,整个人都动弹不了。好一会儿,她勉力地动了动手指,跌坐在了沙发上。
“为什么不解释?”李镇楠来到她面前的位置坐下。
章绪宁看着对面的人,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说话,也不能说话,一说话,眼泪就有些不受控。
李镇楠将纸巾盒推到她面前,“想哭就哭吧。”
一句话击溃了她心底的隐忍,章绪宁伸手捂住了脸。
听不到哭声,很平静地坐着,李镇楠却看到泪水从掌边溢了出来。他叹口气,目光猎奇般地看向对面这个女人,每次哭都无声无息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冷了,哭出来后,她反倒觉得有些回暖。
“你应该跟他解释清楚。”
章绪宁擦干眼泪,嘴角自嘲地浮出一抹笑,“他能质问,就不会信我的解释。”
以前在一起时,她跟程竞舟不是没有过误会,但是他从来不会质问她一句,所有能引起他们之间误会的闲言碎语,他都置之不理,更别说跟她对质了。
薛迎岚来的时候也没多少行礼,收拾起来很快。拖着行礼来到客厅时,程竞舟和彭宽正在聊天。
彭宽见到她过来,接过她的行礼,再次向程竞舟表示感谢,“程总留步。”
程竞舟自然不会真的留步,将人送到车旁。
“对不起啊竞舟,”薛迎岚低着头,一脸的歉意,“你能不能帮我跟绪宁道个歉,我今天话太重了,估计她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说着眼眶又红了。
“我刚刚收拾衣服的时候在想,其实我二叔找到我是迟早的事,不能完全怪绪宁,可我当时一想到要回去,就急了,根本就想不到那么多,就……什么话都往外说,她一定很难过。”
“不过,我真的不是存心的,我就是太着急了,你去劝劝她,好不好。”
程竞舟的视线平静落在她的脸上。
斜辉映在他的眼底,她看不清他眼里面的情绪。
程竞舟没有回应,薛迎岚心里没底,片刻之后,程竞舟俯身为她打开车门,她冲着他嫣然一笑,道了一声谢谢。
“告诉绪宁,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永远不会变。”
程竞舟依旧没有回应,关上车门后,跟彭宽挥手示意。
送走两人后,程竞舟去了九合。
李镇楠看到他过来,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应是去找章绪宁吗?
程竞舟没说话,自行拿起醒酒器倒了一杯。
“薛迎岚的事,不是章绪宁告的密。”李镇楠不解。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程竞舟哼笑一声。
“那天她和薛传霖的聊天,不巧被我听到。”
“所以你是来为她打抱不平?!”
李镇楠愣了愣,迎着程竞舟锐利的目光,这才明白他眼底藏着的情绪,随即笑了笑,一副了然的神色。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不是章绪宁,章绪宁是做不出这种事的,而且你很清楚,你压根就没打算藏薛迎岚,否则你也不会让她住在玉景湾。还有,薛传霖什么人,别说找个人,就是找个鬼,他也能给你找出来。”
李镇楠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端着酒杯碰了碰他手里的杯子,嘴角浮笑道,“老六,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照顾好她。”
说完这句话,李镇楠就连退了三步,果然,程竞舟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说真的,章绪宁这个人,说漂亮吧,不算多漂亮,可就是让人过目难忘。很坚强,也很脆弱,就说刚刚,明明很难过,却不肯哭出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还能保持微笑。这样的女人,既让人心疼,又让人佩服。当然,也很神秘,总想让人一探究竟。”
“老五,你要是敢趁人之危……”程竞舟现在想杀他的念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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