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些别的呢?
都得了傅疏的令,也看出其中端倪。渐眠要是死了,傅疏也得跟着疯。大家颤颤巍巍,胆战心惊,一同跟着这府里的主子祷告。
夜晚窥探的习惯是在渐眠梦魇时养成的。
他到底是个端方君子,就是人躺在他的床上,傅疏也没想过去碰他,就是守着,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床上躺着的可怜孩子。
他找出所有写在明面暗处的阴私法子,都尚不能平他心中的怒气。
若是可以,他愿意将那些人的尸首镇压在锁魂塔下,叫人永生永世不可超生,日复一日承受挖眼截舌的痛楚。
渐眠还需要知道些什么呢?
有他在一日,那些阳光雨露众人的宠爱就能灌溉在渐眠身上,他知道自己是个千娇万宠顶尊贵的宝贝就够了。
至于旁的
刀山火海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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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马上要下刀刀糖了喔
痛经要死掉了,今天不一定有加更喔宝宝们,抱歉抱歉
第47章 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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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是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薄奚做了一场梦。这个梦太长了,长到好像走过沧海桑田,亿万斯年。
他已经记不清逢年何时何月了。他一次次走过奈何,追溯着那根系的松松的红绳,问那卖汤的阿婆,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
他补充, “一个长得女孩儿气的年轻人。”
孟婆见过太多这样心存执念的凡人了,但是到了这里,过了奈何,一切前尘往事都会烟消云散,那些都不重要了。于是她说, “孩子,那人就在前面,快快喝了汤跟上吧。”
孟婆慈悲的眼望着他。
就这样
就算奈何的流速已经让她忘记对时间的概念,阿婆也对他混了个熟面孔。每次过河,他都会问一句,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
孟婆依旧是一次次的宽慰哄劝他。
每天过河的凡人那么多,孟婆怎么会记得哪张脸孔生的美丑呢。
那根浅浅的红绳系着的,是薄奚的另一瓣心脏,他缺失的“完整”。
每一世,渐眠都会先于薄奚投胎。
孟婆的汤对于薄奚而言没有用处,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的每一世。他或投胎成王公权贵,或投胎成街边乞儿,生生世世都在追随着他的脚步。
可偏偏人世难逢圆满好时节。
好像天道戏弄,每一次找到他都要让薄奚晚一步。
他或垂垂老矣已近死讯,又或幼年成疾早夭离世。甚至许多世,薄奚还未来得及与他相见,二人就已天人永隔。
这样的境况不知持续了多少世。
后来
薄奚想出了办法。
只要渐眠死在他的前面,薄奚就会在下一刻自戕追去。
他已经不祈求能与他长相厮守,只要能在同一时空默默窥探他的人生,薄奚就已经万分知足了。
这一世
薄奚穿成了他的夫子。
小少爷顽劣不堪,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父亲为他请来了满城最知名的夫子,他却一眼就爱上了他。
“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他真的生了一张相当好的皮囊,只单单这么歪头瞧着人,就是春水含情,脉脉有意。
薄奚的心颤了三颤,他向上天乞怜的人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对他说他爱慕他。
“我总觉得上辈子好像亏欠了你,这辈子是来还你的情爱。”小少爷这一世叫思源,父亲为他取名意为饮水思源。
薄系瞧着他,他红润的唇瓣吐出那么叫人怜爱的话,叫薄奚忍不住心烧腕颤。
他为他讲了一个故事。
他不渴求他还能记得他,他甚至觉得他只要这么活脱脱站在他面前,是哭是笑,是玩是闹,他都已经知足了。
可偏偏上天硬要戏弄他。
思潼死了。
在听完他的故事之后,就那么安详地闭上眼睛,死在了他的面前。
毫无预兆,像睡着了一样倒在薄奚的怀里。
他摸着他已经没有跳动的脉搏,脑中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是你害死了他。
天机不可窥泄,这对于凡人而言是灭顶之灾。
因为薄奚的疏忽,那个上一秒还活脱脱站在他面前的孩子,就那么死在了面前。
薄奚发了疯。
他再一次走过奈何。
孟婆对他重复着之前每一世说过的话。
但薄奚不想再装了。
他提刀闯入了阴司,弑杀三千阴兵,走到了酆都大帝御前。
张牙舞爪的鬼面叫嚣着要吞吃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凡人,酆都大帝悲悯法度,问他所求何为。
薄奚说:“我本意求一人,可偏偏天要阻挠我,叫我生生世世,与他不复相见。”
大帝曰:“苍生轮转,皆是过客,你又何苦执念于此,不得轮回往生。”
“锵”的一声,薄奚弃了剑,伏身跪于殿前:“我心中执念一人,生为他生,死亦为他死,生生世世,不求圆满,只求长伴他身边,护佑他今生平安康健。”
酆都大帝翻开了生死簿。
半刻,他说:“这上面并没有你说的那人。”
除非他不是人。是鬼,是妖,或是什么死物成精。才不在这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