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便是司机慌里慌张,鬼哭狼嚎的声音。
  晕倒?谁?冷濯?
  江云舒心里首先想的,不是问他在哪家医院,也不是他情况的危急程度,而是……
  瞧瞧,他跟在冷濯身边半年以来,可没见他打过一个喷嚏,这次肯定是被喜欢的人伤透了心,都晕倒了!
  男人的自尊心受挫,可怜啊可怜……
  虽然这么想,但他还算有点职业道德,问了司机在哪,听说还没去医院,又让他带过去,自己则马上到。
  司机的声音颤着,都快哭了,“冷总他不愿去医院,江助你赶紧到他公寓这边来吧。”
  江云舒还算了解冷濯的性格,知道他不想去,就算逼着他,也不见得会乐意。逼急了,还会发大火。
  此时他也没想过,为什么都晕倒的人还会反抗去医院这种事。
  在电话里妥协下来,让司机将人带进公寓里,自己三两下换好衣服去开车,路上又给老板常用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
  江云舒到了车库,将车停下,正想往电梯去。
  “江助!这里!”
  相隔不远的停车位上,司机在一旁着急地叫住他。
  江云舒:???不是叫你们上去?
  许是见到江云舒脸上的不快,司机头上满是大汗,整个人急得团团转。
  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些,显然愁得不行,解释到:“冷总他死活不上去,我也没法……”
  倔脾气!
  江云舒遇到这种时候的冷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开了后座的门,弯着腰凑近看了看,“冷总?”
  冷濯的眼再睁开的时候,便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放大在眼前。
  “江云舒。”
  声音都没什么力气。
  江云舒皱着眉,见人清醒,又将人的外套穿上,抬头叫了司机,“搭把手。”
  “老板,我送您去医院?”
  冷濯拉住江云舒的衣袖,艰难摇着头,“回公寓。”
  俩人合力将人送到公寓门口,江云舒让他开锁,冷濯整个人靠在他肩上,不知道听到没有,就是不动手。
  江云舒:……
  别真晕倒了!
  都成这样了,他还装什么,也不管什么人设,什么尊敬了,拉过冷濯的手腕,往密码锁上一按。
  “你回去。”
  滴——
  门应声而开,冷濯却没有进去。
  刚还闭眼靠着的人,这会儿倒会说话了。
  江云舒听到他说话,暗想,这人对自己领地还挺有占有欲的。应该是不喜欢旁人,特别是不怎么熟的人进去,何况司机之前还得罪过他,没将人开除就算好的了。
  又恢复成往常清润的模样,温声对司机说到:“辛苦您了,刚才我给医生打过电话,太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听江助这么说,早就想走的司机点点头,便脚上抹油似的离开了。
  江云舒在心里习惯性吐槽,看吧,你不想人家进去,人家还不愿进呢!
  真当你这是金窝银窝了?!
  将人送进去,又让他躺下,医生这时也到了。
  私人医生是冷家一直用着的,对冷濯的身体倒熟悉。
  “怎么又复发了?”
  一番检查后,医生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他这胃病,估计已经疼了许久,只是今天发作得更厉害而已,要是再不好好养着,就等着手术吧。”
  江云舒大惊,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一直疼也不说,真当自己是铁做的?!这人真是,一头倔牛!
  看他打着点滴休息,也来不及想其他的,按照医生的嘱托,飞奔下楼买了点粥,待会儿等他醒来,给老板暖暖胃。
  回去的时候,只有冷濯一个人,江云舒四处望了望,没见到人,随口问了句,“医生呢?”
  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我让他离开了。”
  江云舒见状,伸手去扶他,又塞了个软垫在他身后,让他靠着,“我买了点粥回来,您要不先吃点再睡?”
  听医生说,冷濯的胃病就是因为长时间不规律饮食,加上过度饮酒,引起的复发,最近这段时间得好好调养。
  “难吃。”
  江云舒辛苦跑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大半夜还在卖粥的店,床上的人舀了一勺,却再也没动过。
  忍下脾气,江云舒好心劝到:“冷总您喜欢吃哪家的?我打电话确认一下,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没有。”
  “都难吃。”
  江云舒一噎,紧紧抿着唇,安慰自己,觉得还是不要和一个病人计较了。
  “江助。”
  “是?冷总您说?”
  冷濯抬起眼眸,相比往常的冷漠,里面多了几分病态和可怜,江云舒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冷濯会可怜?还不如信他是秦始皇!
  “你能帮我煮一份吗?”
  江云舒:???
  他真想把桌上的粥扣在老板头上去!他只是个助理,又不是厨师!
  “冷总,我不会做饭。”江云舒心里槽点满满,面上确实一副为难的样子。
  他确实不怎么会,应该是从小就不会,也不算骗老板,故意不给他煮粥的。
  “……你应该能学会吧。”
  停顿了好一会儿,江云舒就听到了这句不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