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行压根都懒得理他,把他丢给赵大师驱驱邪。
黑塔工作室喜提一名新员工,大神官对这名大厨相当满意,不死生物们也非常满意,毕竟这是个鬼,她做的饭死人也能吃,得到认可的洪悦本鬼更是满意,连薪资待遇都不考虑,当场撸起袖子又去做了两道点心加餐。
谢长行悄悄凑过来,问:“是帮‘影月’找的厨子吗?”
江临双斜睨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谢长行唔了一声,就像没听到:“那‘影月’也来了,对吧?”
江临双似笑非笑:“怎么,你相思病啊?”
谢长行居然羞涩地笑了一下,神他妈的点头:“嗯嗯。”
这种鬼扯,江临双信了才有鬼,他倒是颇有兴致地发现,谢长行也没那么圣骑士,最起码,圣骑士不干挖人祖坟这么缺德的事,也不会满嘴跑火车和飙戏。
天已经完全黑了,但一行人决定继续出发,因为夜晚其实才是灵异现象出现更多的时间段,如果青山公馆的剧组真的遇到了什么玄学上的难题,那么夜晚反而是症结暴露的好时机。
洪悦说:“那片地方原本干干净净,什么怪事都没有的,也不是所有的古建筑都会闹鬼。”
“如果不是地段出的问题,那可能就是外面带进来的。”赵天师说,“八成是跟着剧组走的。”
再往前,似乎并没有什么阻碍,没开太久,远处就传来了大片辉煌的灯光。
“咦,是剧组!”
司机提起精神,一脚油门,商务车加了个速,冲到了剧组的停车场,旁边还能看见道具组的车辆、拉器材的车,和几辆演员们的保姆车。
众人纷纷下车,而赵天师刚一下车,就皱起眉来。
“好大一股子腥味。”赵天师说,“泥土和植物腐烂的腥味。”
确实,江临双不悦地捂住鼻子,正想给自己下一个失感诅咒,就看见谢长行伸出手,递过来一只小香囊,顿时,一股清新的木香传来,让人精神一振。
只见谢长行神色腼腆:“我自己绣的,别嫌弃简陋。”
江临双看着香囊上洛可可风格的华丽花卉,拨弄了一下穿着的珍珠,啧啧称奇。
又想推荐他去圣殿了,这要是闲暇时间给捐款的信众送点圣骑士亲手刺绣的绣品,那得创收多少呀。
唉,真是的,一日是神职人员,一辈子都在为两大信仰操心。
黄嘉兴正拉住一个剧组摄影说话,结果那个摄影根本没有理睬黄嘉兴,好像完全不认识这位少东家。
“是不是我最近太低调了啊?”黄嘉兴少爷脾气上来了,开始高喊导演的名字,“王晓山,王晓山!人呢!出来!”
“别喊了。”谢长行幽幽地说,“你喊谁呢?”
“导演啊,我家投的剧,导演还是我拍板选的人呢。”
赵天师拉过乱喊的黄嘉兴,额头渗出些许细汗,说道:“少爷哎,你瞧瞧,这是你家剧组吗?”
他说罢,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符纸来,两指夹住,吐了口唾沫,往黄嘉兴眼皮上蹭,黄嘉兴犯恶心直躲,被谢长行从背后按住了后腰,顿时没了力气,符纸顺利地在他两只眼睛上都擦了一次。
黄嘉兴再睁眼看去,登时说不出话来。
他的视野里,那些忙碌的人影还在继续着之前的动作,只是衣服下面伸出的胳膊腿儿,不再是皮肤的颜色,而是青绿色一片——
“草、草人?”黄嘉兴大骇,“这些人,都是草编的?”
“代形术罢了。”谢长行不紧不慢地说,“所以省点力气,别喊了,没人认识你。”
废话,老子也他妈不认识草编人啊!黄嘉兴欲哭无泪,早知道不出来了啊。
草编人们似乎专注于手头的摄影工作,对新来的一众人毫不在意。它们如同真人一样,搬运着器材、布置着道具,有的正在看剧本,有的在对台词,它们甚至可以发出声音,现场一片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怎么办?”赵天师问。
谢长行看了一眼,说:“凌小贝,你和普通人留下,保护他们,我们进楼去看看。先找找真的剧组人员。”
凌小贝答应了一声,扯过黄嘉兴,把他往车里塞。
江临双非常自觉地跟着黄嘉兴上车,赵天师一脸莫名地看过去,江临双笑容虚伪地说:“我也是普通人啊。”
赵天师:“……”你吃了两顿鬼食啥事没有,装什么普通人?
不过他把这人当成了民间野天师,偷懒耍滑的那种,毕竟连道协都没正式加入,况且人家来这儿似乎是因为他的员工在剧组,所以赵天师也没好意思表示反对,江临双一上车,他的助理和保镖也就顺势留下了,就只剩赵天师和谢长行一起,转向不远处的公馆。
公馆也是一片灯火通明,这座建筑两百年前是一位富商的豪宅,富商喜爱收集古董,于是整个占地几千平的豪华别墅建筑群,就成了现在的一座准博物馆。
当年的富商是位唐代迷,整个公馆都是仿唐代风格的建筑,红墙绿瓦,雕梁画栋,景色可以算得上别致又漂亮——不过那得是光线好的地方。这座建筑并没有日常投入使用,所以大部分区域都是一片黑暗,仅有的片场布景灯光并不能照亮所有阴暗的角落。
这里或许原本是干净的,但现在显然不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