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肴礼貌告别:“那万叔再见。”
万叔点点头,云肴提着东西上去了。
靳辰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到家,云肴说到了,靳辰说自己还有一小时就会回去,云肴让他随意就好,他并不喜欢被黏着,也不喜欢靳辰围着他团团转。
“帮我去地下室拿个东西,”靳辰说:“一个蓝色的绒布盒,里面是买给我妈的镯子,先拿到你的房间去。”
云肴没有任何疑虑:“是在哪一间?”
靳辰说:“我忘了,你几个房间都找找吧,买一段日子了,忘了具体放在哪。”
“那我去看一下吧,找到了跟你说。”云肴下了楼,靳辰给他指路,他因为之前跟周杨来过地下室,知道大概的构造,所以不需要靳辰指路太多,可云肴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他走动了几间房,并没有找到所谓蓝色的首饰盒,可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风景。
他本来只是听见了一点异动,似乎有人在场,但云肴并没有多想,直到他完全站在那个房间门前,看见背对着他而站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十分结实有力,他没穿上衣,只身一条白色的长裤,健硕的手臂上绑着胶带,从他的腿缝中能看到他的面前还有一个人。
因为被挡住了,云肴看不见他的脸色,也没入眼那不堪的一幕。
靳泽的手里提着一根烟,五指插-进了那人的发丝里,青筋毕现。
恍然回神,听筒里传出一声“喂”,吓得云肴没拿稳手机,“咣当”一声,手机砸在了地上,这动静当然会被发现,云肴觉得脑袋有一股血在倒流,捡起手机就朝一边的电梯跑。
隐私?
他现在才明白靳辰那句话,什么叫“他以后会知道的”。
靳泽和他的情人,能做什么?还能有什么?这里是靳家,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想敞开门就敞开门,谁有资格骂他不规矩呢?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自己才对。
打扰别人好事的是他云肴自己。
云肴还没有回过神,他按了两次电梯,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以为自己能够逃之夭夭,什么也当做没看见,可是当靳泽的手撑在门框时,云肴周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为什么不走楼梯呢?”靳泽的声音压在他的耳边,像夜晚睡觉前耳边挥不去的靡靡之音,缠着云肴的思绪,弄得他理智纷乱。
“我什么也没看见……”云肴呼吸乱糟糟的,没有节奏,靳泽的手臂很烫,他像是怕被烫伤,往旁边挪了一点。
“你当然没看见,因为我还没开始,”靳泽的目光如阴毒的蛇蝎,他碎发上湿热的汗水掉在了云肴穿着新衣服的肩膀,靳泽从后面掐着云肴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和他耳鬓厮磨,不是三年前那样的甜蜜,声音冷的发指:“我很好奇,看到这些你会想起来吗?”
云肴的余光收尽靳泽血红的眼眶,他说不上来,只觉得靳泽哪里不太对劲。
对,是情绪。
是现在对他的这种不满,憎恨,怒火,厌恶,还有一丝……
云肴不想确定的东西。
或许该称之为贪婪。
靳泽的声音随着情绪起伏,在云肴平静的心海拨动出巨大的浪,把他的罪孽翻上了台面,钉在了罪恶的十字架上:
“想起当年跟老子玩的那些花样。”
云肴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也刹那间涨起了羞愤的红潮。
“昨天晚上,”靳泽讲悄悄话那般,投入又阴寒,他语气里的刀锋直刮着云肴的脸,指尖也微微用力,掐红云肴脸庞的某块区域,“跟你前男友的弟弟,玩得开心吗?”
第20章 阴招
云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脸色瞬间惨白,和方才撞翻亲热一样,他那张惨白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 说那是羞愧?更多的其实是愤怒。
云肴猛地转过身, 没有任何征兆地抬起手就朝靳泽的脸扇过去!
在这个靳家,没有人打过靳泽,甚至这是别人想也不敢想的事,而云肴这个耳光没有任何的犹豫, 只是在听了那样一句话后的激动情绪和本能反应。
奈何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了早有准备的靳泽, 靳泽钳住了云肴的手腕, 将他双手扣在身后的电梯门上,“咣当”一声, 云肴的身板砸在紧闭的电梯门,整个人被锁在门板上的模样全都被人看了去。
靳泽掐住他的下巴,抬高他的头颅,湿热的手紧锁云肴的喉咙,他的状态看起来如此疯魔,是恨不得杀人的火。
他看着电梯门上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在一千多个日夜里反复的脸, 眼眶越来越红,掐着云肴脖子的双手用力到颤抖,他额头的热汗滴落在云肴的眼角, 面颊, 他看起来想杀他。
而云肴看起来, 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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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肴二十一岁那年的生日, 是跟靳泽一起过的, 他是他最神秘的情人,也是靳泽最疼爱的恋人,那年云肴什么也不期待,他虽有支离破碎的家,但也有靳泽的爱,他最爱的也是靳泽,他虽来到了非心仪的学校,修了不喜欢的专业,但他也有自己热爱的艺术。
写生是他最喜欢做的事,而被靳泽陪着写生,是他最圆满的时刻。
他一度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以后也会是,他一点儿也不悲观,不回头看自己破碎的家庭,原生家庭的伤害都可以被靳家弥补,靳泽是他的世界里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