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防疫要求进行隔离,那几天度日如年。
我是解除隔离之后,到了他家楼下才打电话给他,可是看到有救护车经过,还是会觉得心惊胆战。
那会儿已经是深夜,余柏言接到我电话,听我说在他家门口的时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光着脚跑来开门,看见我后,在拥抱之前先骂了我一顿。
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余柏言对着我嚷嚷,卓凡你胆子太大了!
我不是很清楚什么情况,但我知道,当时的我觉得,就算死,我也得跟他死在一起。
都说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出息,没什么野心,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就是余柏言。
跟他死在一起,也算没白活,死得其所了。
面对他的痛斥,我嬉皮笑脸。
别嚷嚷了,把邻居都吵醒了。
我拖着行李进屋,这一进,就好久没有再出来。
那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我不想仔细回忆。
只能说,好在我们在一起。
当疫情开始蔓延,甚至已经到了国外,卓越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去他家住一段时间。
当时我特别得意地说:去不了,我在余柏言家呢。
我跟余柏言重归于好的事忘了告诉卓越,这让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种事情,我应该第一时间找他炫耀的。
我还是小肚鸡肠,想气他。
果然,他听到这句话后以为我在开玩笑,嗤笑一声说:你是不是又做什么梦呢?
我直接把手机递给余柏言:跟你大舅哥打个招呼。
余柏言瞪了我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地说了句:卓越,你放心吧,卓凡在我这里呢。
这回轮到卓越怀疑人生了。
他问:我他妈是不是幻听了?
没有。我说,要不待会儿我俩□□给你听?
卓越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骂了我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笑得不行,余柏言说我:你差不多就行了,三十岁的人,说话还不着调。
他吐槽我的时候,卓越发来了信息:还是让你跑赢了。
我就说,尽管卓越已经有了相爱的男友,但对于他来说,余柏言一定还是个解不开的心结。
只不过不重要了,他解不解得开和我没关系,余柏言这个人已经彻底归我了。
对了。我问余柏言,物业有说什么时候解封吗?
没有,但小道消息是明天。
我站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往卧室走:行。
你干嘛?
整天这么关着太无聊了,时间太难熬。我把他甩在床上,做点什么,做到明天解封为止吧。
余柏言搂着我大笑。
我们在一起,就是那段痛苦的时光里,唯一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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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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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我没有再回爱尔兰。
北京受疫情影响的日子,我远程办公,也算是把那个项目做到了最后。
之后我申请调回国内,申请是通过了,但公司打算把我先派去重庆。
我有些犹豫,想着要不干脆辞职算了。
尽管在余柏言面前,感情中的我依旧是个脏兮兮的泥巴小孩,但在事业上,我是很有自信再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的。
我的履历让我即便在疫情之后,经济低迷的时期,也足够过得不错。
可余柏言问我:你想辞职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个时候,余柏言正在准备申请新的学校继续读书。
他其实远比我想象得要执着。
当初去美国读博,他根本不是因为卓越,只是想要继续深耕自己的领域,他喜欢这个研究方向,也希望在这方面做出一些成绩来。
在美国的日子,他过得不好,其中一部分是学业压力,另一部分还来自生活和感情。
说白了,人家余柏言得抑郁症,我难辞其咎。
而且他这个人太过追求完美,论文屡次被毙,心态失衡,又找不到人诉苦,只能挤压在内心。
如今他倒是想开了许多,完美主义放过了自己,但还是想继续追求理想。
我对他说:唯一的原因,不想离开北京。
余柏言自然是要申请北京的学校,我不可能让他放弃,也不想和他分开。
我在哪儿工作都无所谓。我对他说,我这人,反正也没什么出息。
他笑:我就知道。
他还是了解我的。
我整个人就是依附着他存在,如果不是他,我根本都走不到这里。
我们站在北京高层公寓的窗户边,看着外面大好的阳光。
快到夏天了。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夏日午后。
他穿着校服,戴着黑框眼镜,背着双肩书包,和我哥一起走进我的家门,也走进了我狭小逼仄的世界里。
他就那么在我的世界打转,从少年时代到如今而立之年。
我突然觉得自己必须感谢他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