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很好,父皇是皇帝,大昭安稳富足,儿臣只管享乐便是了,根本不需要当什么皇帝。想吃皇帝规制的食物,进来找父皇蹭一顿便是。想玩什么更简单了,皇宫可没什么好玩的,还是要数外面的好玩一点。”
江铖:好啊,这小子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完了,老五那闲适的模样真的不是装的,这儿子就是表里如一,没偷偷隐藏才华。转念一想,一个不上值不上朝的儿子,指望他真的隐藏了什么才能吗?他要还有那个心思,能不好好拉拢下大臣?还能高高兴兴将那些钉子用着,也不介意被人盯着。
他想多了。
不过,江铖还是不怎么甘心。
“老五,你要是还想当皇帝,趁着最后这些年,朕亲手教你。”
江兆连忙拒绝:“父皇,儿臣不行。”
这个老皇帝竟然想打搅他养老,那肯定不成。
“父皇万寿无疆,不要想太多了,儿臣今后会日日拜神仙,供奉长生牌位,你一定能活得长长久久,继承人的事情慢慢选就是了。”
熬死了他那些兄弟,选谁都成。后宫好些年没新的孩子出世,父皇对女色不看重,许多年都没选妃了。延寿丹能延寿,对生孩子并无帮助。
江铖握紧扶手:“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待朕病好了,你就日日跟随在朕身边学学。”
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块朽木!
就算是朽木他也要雕一下试试。
江兆还是应下,那就跟着老皇帝学学吧,反正他是不可能学会,老皇帝会接受现实。至于早早就起来跟着,那肯定不成,他必须睡足了再进宫。
起不来就是起不来,把刀比在他脖子边还是起不来,老皇帝不可能真的一刀将他砍了,毕竟他又没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心里如此一想,江兆便什么都不在意了。这些年跟在老皇帝身边也好,对方有个什么状况他都能看着点。
江铖觉得江兆答应得太快了,让他有点不安。倒不是对这儿子不放心,觉得他是装的。是感觉想要教会这儿子怕是有点难,不管了,先教了再说。他还有其他的儿子,先试试老五能不能成吧,最好是能成。
再不济还有个老四做后路,虽然想起来就有点膈应。
“对了,你成天在屋内拜什么神仙?”江铖想起这事。
江兆答:“是一位道仙,叫自在道君。”
“朕怎么没听说过传说的神仙之列有位自在道君?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位道君?”
江兆回:“这事说来也奇怪,这次父皇病了后,儿臣突然想拜一拜神仙为父皇祈福,脑海里面就浮现了这位自在道君的名字,没多想便拜了。”
“就和那次儿臣突然要从兜里摸出三枚铜钱占卜一样,那种恍惚间像是被指引着要做什么的感觉,让人很迷糊。这件事在儿臣内心还是留下了深刻印象,因而那几年和三妹外出游玩时,见到一些道观就忍不住进去瞧瞧,试图从那里找到答案。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除了那次占卜,就是这次拜神仙才有如此体会。那些道观的道长没能解答儿臣内心的疑惑,他们说儿臣有修道的天赋,但儿臣喜欢享乐,便不与他们一同修道了。”
江铖愣了愣,原来是这样吗?
没想到老五还有这样的经历,他是相信的,毕竟他在多年前也有了听别人心声的能耐。那些道长说老五有修道的天赋?他自然知道这些修道人并非能修成神仙,修的其实是心。要真能成神仙,他这掌控天下权力的皇帝,能不动心吗?早去琢磨那些修道的书籍了。
史上不少琢磨修道吃丹的皇帝也没见活得多长,反而寿命达不到皇帝的平均数。
所以他是不碰那个东西的。
仙丹若是几个小小的道士都能炼制出来,那才奇了怪了。
但这回就不同了,老五和他都有特殊的经历,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吗?这些事情怕是很难得到答案,江铖没打算追究下去。他也没几年可活了,可别因为这些事情犯了老糊涂,将他的英明毁于一旦。
神仙,就算有这样的存在,也不是他想被青睐就能得到的。他能得到听人心声的能耐已经足够,切莫贪心犯糊涂,留下坏名声,江铖内心如此警告自己。
江兆隐约间能察觉到了老皇帝的心思,能像对方这样保持头脑清醒的皇帝可不多,那颗能延长一甲子的延寿丹给老皇帝不亏。这丹不仅能延长寿命,还能让其无病痛到最后。
“朕感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有早朝。”江铖说,“一会儿用了午膳你就赶紧回去准备,明日记得来上早朝。”
江兆应下。
先应下,起不来不能怪他。
江铖还是觉得江兆应得太快了,但暂时想不出有什么问题,姑且看看明日吧。
用了午膳,江兆没走,倒是提及给江葵选驸马一事。两国战事平息后,老皇帝又想起了这件事,江葵也差不多到二十岁,最近已经透露了一些风声出去。
“还在看。”江铖道,“朕其实有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得问问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