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平时就很少露面,所以失踪了也没谁会在意。
直到两天之后,有人在一条巷子口捡到了一壶酒,那酒壶上有上阳宫的标志。
然后还在箱子里发现了血迹,他哪里敢因为这一壶酒的便宜就不上报了。
没多久,上阳宫和官府的人就全都赶到。
在巷子口的时候还没什么事,往里走了一段路之后,就有人忽然倒了下去。
然后才察觉到,这巷子里有一种很强的迷药。
哪怕已经过去了两三日之久,这迷药的药性居然还残存了一部分。
仅仅是这残存的部分,让几个拔萃境巅峰的上阳宫弟子没坚持几步远就昏迷了过去。
可想而知,两天之前有人用这种迷药对付聂无羁的时候,那迷药的力度会有多大。
大理寺卿须弥翩若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就查案来说,歌陵城内倒也没有谁比他更在行。
见他到了,不管是府衙的人还是刑部的探子,全都自动的往后靠了靠。
从血迹来看,须弥翩若觉得是有人受了伤,但没伤在主血管上。
血都是滴下来的,没有喷溅的痕迹,从现在的形状来分析,这个人的伤势不轻。
脚印很浅,且没有乱,说明这个人在这站立的时间不久,血迹面积不小,就说明伤口一定很深,哪怕没有伤到大血管,血流的也也算不少了。
“这件事,要不要派人告知大将军林叶?”
须弥翩若回头问了一声。
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上阳宫大礼教陆骏集,一个是礼教神官艾悠悠。
艾悠悠道:“聂无羁和大将军关系匪浅,此事,以我来看还是要告知一声的好。”
须弥翩若叹了口气。
他才从怒山大营回来没多久呢,所有的精力都在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波澜上,谁能想到,此时还会有人敢对上阳宫的大礼教出手。
他看向艾悠悠问道:“聂大礼教的修为实力,艾老应该了解吧。”
艾悠悠点了点头:“还算了解,他……按照修为实力来说,其实还不足以升任大礼教之位。”
话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显而易见,聂无羁就是现在这一批大礼教中最弱的那个,此毫无疑问。
“比之……”
须弥翩若知道这话不该问,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比之……大礼教陈微微如何?”
艾悠悠回答道:“我不了解陈大礼教的修为境界,不过以我推测,聂无羁应该是……不如他。”
他也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须弥大人的意思是,聂无羁出事,可能和陈大礼教有关?”
须弥翩若连忙摇头:“怎敢胡乱揣测。”
但他又问了一句:“请问可知道,陈大礼教现在去了何处?上阳宫出了如此大事,他不该不来。”
艾悠悠摇了摇头:“他很少在上阳宫内,或许是因为不怎么喜欢留在观里吧。”
说着话的时候,他像是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陆骏集。
陆骏集倒也坦然,他对须弥翩若说道:“陈微微是不想见我。”
须弥翩若道:“恕我冒昧,陆大礼教的意思是,陈大礼教和你之间有些矛盾?”
陆骏集依然坦然:“我想杀他。”
这话把须弥翩若听的一愣,虽然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陆骏集在大礼教尚清讫的葬礼上,当众向陈微微发难,这事很多人都知道,须弥翩若作为大理寺卿又怎么可能没听说。
“这……”
须弥翩若一时之间,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一句。
过了一会儿他才略显尴尬的说道:“陆大礼教,你是上阳宫中德高望重之人,在遵守朝廷法度之事上,大礼教还是该以身作则。”
陆骏集道:“聂无羁劝过我,没有证据不能胡乱杀人,他说,让外人知道了,还会觉得我上阳宫内斗到了这般地步,令人笑话。”
说到这他看向须弥翩若,格外认真的说道:“所以,须弥大人是不是觉得,连聂无羁出事也和陈微微有关?”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骏集那般与世无争的人,语气之中森寒的杀气,都已是显而易见。
“不是不是。”
须弥翩若连忙说道:“此事与陈大礼教应该无关,最起码没有一点证据证明与他有关。”
“什么事与我有关?”
就在这时候,陈微微一脸严肃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也是才得到消息,作为大礼教,他知道不能不来,哪怕他是真的不喜欢陆骏集。
俗话说横的就怕愣的,愣的就怕不要命的。
陆骏集这种人,平时就是愣的,遇事就是又愣又不要命的。
这种人,别说是陈微微,换做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
陆骏集听到陈微微的声音就回头看过去,陈微微故意不看他,一路走到了须弥翩若面前。
他抱了抱拳问道:“须弥大人,刚才你在说我什么?”
须弥翩若道:“并未提及大礼教,或许是大礼教听错了。”
陆骏集道:“不是,就是提到你了,我怀疑尚清讫师叔是你杀的,现在我还怀疑,聂无羁师侄也是你杀的。”
陈微微问道:“你是觉得我喜好杀人么?我与他们两个皆无恩怨,还为同门,我为何要杀他们?”
陆骏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但我知道一定和你有关。”
陈微微看向须弥翩若问道:“须弥大人,这种无端指责能不能告他?”
须弥翩若讪讪的笑了笑,没回答。
陈微微此时转身面对着陆骏集说道:“我上次躲开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而是因为我不想让外人笑话上阳宫。”
他还往前跨了一步。
“若你现在再无理取闹,我也不介意和你好好聊一聊。”
陆骏集道:“你待我取我的箱子来,咱们聊聊就是。”
陈微微心里一动。
他可不知道陆骏集没有修为之力,不懂得修行之术。
可从陆骏集这句话里他听出来了,没有那口箱子,陆骏集根本就没有与他一战之力。
所以他笑了。
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笑了。
他这一笑,陆骏集这般心思单纯的人没有反应过来,艾悠悠和须弥翩若却同时反应了过来。
艾悠悠跨前一步站在陆骏集身前,朝着陈微微俯身行礼。
“见过大礼教。”
他这一行礼,陈微微连忙回礼。
“见过师伯。”
陈微微座师是天水崖司礼神官,是天水崖排名第二的人,地位仅次于艾悠悠。
当初在天水崖的时候,艾悠悠在陈微微心目之中,便是那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大人物了。
艾悠悠道:“大礼教,你可能不知陆大礼教和尚大礼教之间的关系,尚大礼教对陆大礼教有指点教导之实,如兄如父,所以陆大礼教悲伤过度,若有些言辞上的不妥,还请大礼教不要怪罪。”
陈微微连忙很客气的回答道:“师伯放心,我刚才也只是气着了,平白无故,为何非要说与我有关。”
陆骏集道:“你最好盼着与你无关。”
陈微微立刻直起身子说道:“你若想比试一下,现在就可以。”
陆骏集一脸认真:“现在不行,你等我拿了法器再说。”
他此言一出,陈微微心里更加有底气了。
没有那口箱子,陆骏集一点自信都没有。
这一刻,陈微微心里伸出冒出来一股冲动,就在此先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憨货。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毕竟艾悠悠和须弥翩若还在。
可此时陈微微心里已经有了个年头,这个陆骏集三翻四次的想找他麻烦。
与其不胜其烦,不如找个机会把他干掉。
死了一个尚清讫,现在又死了一个聂无羁,没人能查到到底是谁杀的,那索性再杀一个陆骏集,都怪罪到一个人身上就是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猜测,聂无羁若真的死了,十之七八和花怜花有关。
那个家伙,一心想战胜上阳宫,进而取代上阳宫。
这种执念在花怜花心里,已经成了心魔。
死一个是花怜花杀的,死两个也是花怜花杀的,那死三个,当然也可以算在花怜花头上。
“两位大礼教还是和睦为主。”
须弥翩若劝道:“此时外边那么多百姓看着,若被他们看到两位大礼教如此不和睦,那上阳宫的威信,也就要一落千丈了。”
陈微微道:“我本不想与他一般计较,是他咄咄逼人。”
陆骏集道:“不是你,最好,是你,你活不了。”
陈微微对须弥翩若说道:“须弥大人你看到了,他到现在为止,依然还想杀我。”
须弥翩若心说我也是闲的,我理会你们这些乱糟糟的事做什么。
好在是这时候有人跑了过来,说是奉办处派人来,请须弥翩若立刻赶去,宰辅大人有事情要和他商议。
抓了这个机会,须弥翩若急匆匆的就走了。
艾悠悠向陈微微抱拳说道:“此事需由大礼教来主持,我先带陆大礼教回去,他情绪上有些不好,也难以冷静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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