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因为就连我自己都可能在不知不觉间中毒,想想就觉得了不起。”
陆暖醒悟过来,他问:“万象门?”
白发人摇头:“不,万象门怎么配得上我身份。”
陆暖背着手看着那个白发人说道:“很多年前,万象门有个叛徒,偷袭门主后逃走,自此销声匿迹,是你吧。”
白发人道:“我若杀了他,我就是门主了,我没杀的了他,那我就是叛徒,所以你说的倒也不错。”
陆暖轻轻的说了三个字。
“花怜花。”
白发人似乎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毕竟显得太妖娆了些。
他,花怜花,万象门门主钱爷的师弟,一心想创造出足以傲视天下的武学,让万象门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可惜的是,他心思不正,靠自己修为和天赋支撑不住他的野心,随即想出以毒炼体的邪术。
这种东西钱爷自然不会允许他继续修行,将之定为禁术。
可是钱爷也没有想到,花怜花的心术竟然已经邪门到了那个地步,不惜以雁北生来试验三重蝉的魔功。
花怜花此时看着陆暖,像是看着一个千载难逢的绝美礼物。
“我自知不是掌教真人对手,虽狂妄,也不敢去招惹那位老人家。”
他笑着说道:“你是掌教真人师弟身份,又被成为上阳宫第一打手……所以你最合适。”
陆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
花怜花道:“你可能不了解我,哪怕我知道自己比你略微要强一些,我也不会自己先出手。”
他一边说话一边后退。
就在这一刻,陆暖身边那个小男孩儿换惨叫一声,嘴里喷出来大量的黑血。
陆暖立刻闪身避开,那孩子喷出来的黑血,沾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升起来一股淡淡的青烟。
陆暖看着那孩子在痛苦中死去,他眼神里原本就罕见的温柔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当然看出来那孩子救不活,但他不想让这孩子在临死之前感受到的,是这世上所有的恶毒。
这个孩子就是冬泊的缩影,无权选择怎么活着,也无权选择怎么死去。
原本强大的冬泊,曾经与娄樊并称于世,后来就是被一点点瓦解,分裂,从强大变的弱小,连二十年都没用。
当一个国家变得弱小起来,那百姓的命就更加的没人在乎。
比如大玉,如果娄樊人自始至终都不能直接将大玉灭掉,那娄樊人当然更愿意看到一个分裂的内斗的大玉。
分裂成几十个小国之后,这中原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真的很愚蠢。”
花怜花一边后退一边说道:“都说你是上阳宫第一无情人,可你为了一个和你无关的孩子,竟然明知道会中毒还要靠近他……”
他问:“难道到了你这般身份地位,还不知道同情是最廉价也最没用的东西?你那件不值钱的披风,能给他挡挡风?挡住了又怎么样呢,他的冷是从里到外的。”
陆暖没理会他,看向那个孩子。
男孩儿在吐出一大口血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陆暖的披风往上拉了拉,一直盖到他自己下巴那。
他留给人间的最后一个眼神是……谢谢你,好暖和啊。
陆暖向他微微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
自我出江湖,修的便不是无情剑,而是人间苦。
他转身看向花怜花,剑意已在眉宇间。
第678章 绝招
花怜花皱眉:“你那个样子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利用了一个孩子所以可耻?”
他摇头:“我不利用他,他也必死无疑,不是病死就是饿死,反正会死。”
陆暖不在理会,一步一步朝着花怜花走过来。
花怜花道:“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上阳宫第一打手陆暖是个莽夫。”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确定陆暖已经中了毒。
那个孩子手里拿着的空蜡丸,就证明了毒已经挥发出去。
看那孩子吐出黑血,也明白……
“妈的。”
花怜花忽然骂了一声。
因为他醒悟过来,那个孩子把蜡丸里的药给吃了。
那孩子当然不会有什么至高无上的觉悟,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活下来。
是因为他太饿了,那蜡丸又太香。
千算万算,漏算了这一点。
花怜花有些恼火,可也仅仅是有些恼火,因为他不觉得陆暖有多可怕。
就算是没中毒,陆暖也不可怕。
他见陆暖大步过来,用手一指陆暖,而他自己则向后飘了出去。
在他伸手一指的同时,四周站起来无数的箭手。
这些箭手同时发箭,用的都是那种特制的铁羽箭,每一支箭都有着令人心里发寒的威力。
箭瞬息而至。
此时此刻,陆暖身体周围并没有气墙护体,只有剑网。
无数道盘旋着的剑气,每一道就是一柄看不见的飞剑。
一支羽箭飞来,触及到了剑网的瞬间,便有剑气扑过去一剑斩之。
砰!
铁羽箭被剑气劈开的同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气浪席卷。
“符?”
陆暖眉角微微一扬。
每一支铁羽箭的箭簇里边,都藏了一张符纸,陆暖能够从威力感知出来,那就是上阳宫的东西,甚至可以断定就是尚清讫的东西。
羽箭不停的炸开,陆暖却依然大步向前,只是气浪席卷之下,他的剑气也被震的不再稳定。
羽箭还在不停的激射过来,无穷无尽一样。
这让陆暖总算是有了些烦躁。
他双掌往外一翻,围绕着周身的所有剑气突然间往两侧横扫出去。
密密麻麻……
齐刷刷的,两边本就残缺不全的建筑,被整整齐齐的切掉了一层。
而那些箭手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挡之力,几乎在同时被削掉了上半截。
当陆暖走过的时候,两边各剩下一排腿还在站着。
“嗯?”
陆暖忽然停住脚步。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针,太细小了,每一根都好像是头发丝一样。
而且都是黑色的,在这废墟之地,太难发现了。
这些针都是花怜花刚才后撤的时候,悄无声息之间布置。
只要陆暖有一脚踩上去,那针上带着的剧毒就能让陆暖瞬间失去力量。
陆暖伸出手抬起来往前一指,在手抬起来往上走的这个过程之中,劲气就如同开山的巨斧一样将面前的地面劈开一条过道。
气劲吹的路面都下去了一层,飞沙走石。
花怜花嘴角一勾:“这才是个能做对手的样子。”
陆暖不答话,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候,路边一丛枯草里忽然有一条毒蛇弹了出来,比江湖上成名剑客的剑还要快些。
可这条毒蛇没有靠近陆暖,就被再次围绕在陆暖身边的剑气直接绞碎。
下一息,一条蟒蛇在碎裂的毒蛇后边冲出来,一口咬向陆暖的大腿。
和那条毒蛇并无区别,不用等到它靠近陆暖,剑气直接扑上去将其切碎。
可是这一刻,陆暖的脚步却忽然慢了下来。
他沉默片刻,双手往下一压,身上忽然爆开了几条血箭。
很细很急,这几条血箭飞出来后,在阳光下竟然是黑色的。
那毒蛇没有咬到他,那蟒蛇更没有咬到他,但花怜花本就没有寄希望于此。
绝世的高手,怎么可能会被两条蛇咬中。
他需要的就是陆暖的剑气把那两条蛇劈开,劈开的越碎越好。
那两条蛇是花怜花养蛊用的,蛇本身并不会有多神异,但射血里养着的奇寒蛊毒一旦被人沾上,就会在顷刻之间钻进人身体里,很快就能控制这个人。
奇寒蛊毒会让中毒者在瞬间就被冰冻,这种蛊毒花怜花已经试验过无数次了,没有一次让他失望。
除了这次。
陆暖察觉的速度太快了,蛊毒才刚刚进入陆暖的身体,立刻就被逼了出来。
“好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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