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忠良。”
林叶自言自语了一声。
听到他这句话,站在他不远处的宁海棠也笑了。
“你是打算可着一家人祸祸?”
宁海棠问。
林叶道:“是宗政世全的问题,与我无关。”
宁海棠道:“如果宗政世全还有别人可信,还有别人可用,也不会只用耶律一家的人。”
林叶点头。
宁海棠说他可着一家祸祸,那不是宗政世全先可着一家祸祸的吗?
是啊,谁不知道领兵过来,就意味着被抓的耶律令和耶律明楼都得死。
所以最合适的人选,绝对不是耶律家的人。
“这是好事。”
宁海棠举起千里眼看了看,然后还举起手臂,朝着远处那高坡挥舞了几下。
“娄樊,也是内忧外患。”
她说。
林叶看向宁海棠:“也?”
宁海棠微微一怔,然后对林叶说道:“把这个字吞了吧,我不承认我说过。”
林叶倒也懒得理会,女人天生就耍无赖的资格。
越是会撒娇的女人,这种资格就越大。
宁海棠不会撒娇。
“兄嘚。”
宁海棠走到林叶身边,自然而然的把胳膊搭在林叶肩膀上。
虽然和林叶的身高比起来,她要把胳膊搭在林叶肩膀上,并不是很舒服的姿势。
但她习惯了。
“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出去搞一下?”
林叶摇头:“没有,不是,我不承认。”
宁海棠哈哈大笑。
“如果来风口这里有五万兵,我都敢出去搞一下,可现在这连两万人都不足。”
宁海棠有些遗憾。
林叶道:“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我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不阻止,也不参与。”
宁海棠:“然后你就可以借机向陛下参奏我一本?”
林叶:“不是,不会,我不承认。”
宁海棠瞥了他一眼。
“你大概也看到了。”
宁海棠指了指城外:“娄樊人营地的布置变了,虽然那个领兵的家伙故意把这变化压的很小,可他哪里知道,我有一双火眼金睛。”
林叶也看到了,这几日观察城外娄樊大营,确实有了些变化。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领兵的娄樊将军,也在等着玉军出去打。
他早已在大营里设下埋伏,只要玉军攻过去,他的兵马就能立刻形成合围。
“现在咱们军心这么团结,士气这么旺盛,不出去打一架,真是有些心痒痒。”
宁海棠看向林叶:“有没有什么办法?”
林叶:“没有。”
宁海棠:“不信。”
林叶道:“没有出去打一架的办法,但是可着一家人祸祸,倒不是没办法。”
宁海棠眼神一亮:“你又想出了什么坏招儿?”
林叶道:“我昨天夜里见了见耶律明楼,我告诉他说,城外领兵的,还是他家里人,已经派人偷偷来过这,很隐秘的求见了我。”
“我还告诉他说,他们耶律家的人,愿意用战马一万匹,以及黄金十万两,换耶律令和耶律明楼父子回去。”
“但我告诉耶律明楼说,我只能答应换一个,还不能把耶律令还回去,那除了他也没得选了。”
宁海棠的眼睛更亮了。
林叶回头看了一眼,城内有一支骑兵正在集结,是庞大海带着的亲兵营。
“一会儿,庞大海会把耶律明楼送回去。”
林叶看向城外:“我特意在等着,等着那位将军出大营来观察敌情的时候再放人,这显得配合多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耶律家那个领兵的将军,他不敢也不能派人来和我谈判,倒也无妨,我就当已经谈好了条件,白白送给他,他该高兴。”
他说到这的时候,庞大海一声令下,他部下的亲兵们,敲锣打鼓的把耶律明楼送出去。
宁海棠看到这一幕,不得不叹了口气。
她说:“要说阴险,你是真的阴险。”
第566章 娄樊之患
玉军就这样把城门打开,然后直接把耶律明楼送了回去。
当然会有人不理解,都护大将军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才抓回来的人,为何就这样送回去了。
对于不理解的人,其实也不必费尽心思的让他理解。
能理解的人,就知道这样做到底有多阴险。
耶律明镜在看到自己五弟被送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有多阴险了。
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林叶在观察到他出大营后,才让人把他五弟送回来的。
如今这娄樊大军营地里,耶律明镜确实是主将,可未必都是他的人。
朝堂权势之争,不管是在大玉还是娄樊,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都不可能避免。
林叶大张旗鼓的把耶律明楼送回来,这消息无需多久就能传到金庭。
且不说这大营里有没有其他各大部族的眼线,只说是帝君的人,怕也不在少数。
在得知此事后,耶律明镜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离开大营。
但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因为根本就封锁不住。
他下令去封锁大营的那些人中,说不得就有想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人。
耶律明镜一下子就犯了难,这件事,似乎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他就算现在把帐下众将都召集起来,再把他五弟耶律明楼也喊来当众对峙,那些将军们也未必会信他。
当然,这些将军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是耶律明楼的部下,对于耶律明楼能活着回来,他们自然心里高兴。
可是他们也不会相信,林叶会无缘无故的把他们将军放回来。
部下们如何议论纷纷,耶律明镜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了。
他先是派人安顿了他五弟,找随军的医官诊治,他自己都没有去看一眼,就急匆匆回了大帐。
第一件事,就是铺开纸张,他必须尽快把林叶放归耶律明楼的事告知帝君。
现在,他唯一还能给自己争取来的优势,就是不能落于任何人之后。
得是他自己,第一个把此事上奏天听。
就在他跑进大帐的时候,有两人在另外一座帐篷后边,偷偷看着他。
“耶律明镜那厮,大概是怕了,所以赶紧自己去写一份奏折,加急送回金庭。”
说话的人叫赫连涂中,他是之前和冬泊国君玉羽成匆谈判的那个赫连奇祁的堂弟。
对于耶律明镜做主将,他本就不服气。
耶律令奉旨复出领兵,他不敢说什么,毕竟耶律令在军中的威望确实无人可及。
哪怕已有十余年不曾征战,但如今这娄樊军中的将军,哪个对他不心怀敬意。
如今娄樊军方,数得上来的名将,有一小半和耶律令有关系,不是他在军中带出来的,就是他在娄樊武院教出来的。
但,耶律令被抓走之后,帝君让耶律明镜赶来领兵,赫连涂中自然不服气。
这个事,就不该还是耶律家的人来管,谁敢保证耶律明镜来了之后没有一点私心?
赫连涂中说完这句话后,他旁边的那个将军点了点头。
此人叫苏兴青,也是娄樊的将门之后。
“装模作样罢了,我倒是不信,这人不是他想办法换回来的。”
赫连涂中道:“话是这么说,理是这个理,但我们确实没有他把柄。”
“没有他把柄,只能说是他藏的隐秘,不知道暗中派了谁去和与人谈判。”
苏兴青道:“我猜着,他本想换回他爹,但林叶不答应,这事,说不得还是耶律明镜他给了人家什么好处,结果还被人家摆了一道。”
就在这时候,他们看到耶律明镜的一个亲兵从大帐里出来,出门的时候,还往怀里塞了什么。
“果然被赫连兄猜着了,这是要第一个派人送信回金庭。”
苏兴青道:“以赫连兄之才,以赫连家的威望,这大将军一职,不是赫连兄你来担任,本就有失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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