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回头:“我应该能打,只是笨。”
林叶醒悟过来,大师兄不是不客气,而是真的不善与人交流。
大师兄走到奉忠武馆门口,朝着崔向礼抱拳。
“我叫江秋色,严家武馆的大弟子,今日特来拜访。”
崔向礼刚要说几句场面话,就见江秋色已经进门来了。
江秋色道:“我不喜欢比试,也不想伤人,所以我意思一下,你们觉得能行再来与我打可好?”
崔向礼:“你看不起谁……”
话又没说完。
江秋色脚往下一跺,地面就炸开了一团气浪。
整个武馆前堂里一瞬间就被尘烟填满,不少人随即咳嗽起来。
然后呼的一声,狂风从正中出现,席卷四周,将沙尘尽数吹散。
于是,奉忠武馆里的人,一个个灰头土脸。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至少半人深的大坑,江秋色站在坑底。
他一脸我确实是笨的表情,大概还在想着,我踩一脚的时候应该就跳开才对。
他从坑里走出来,样子可不算有多潇洒。
然后他走到一侧,先是规规矩矩的站好马步,动作甚至有些笨拙。
以马步出拳,一拳打在柱子上。
这次他聪明了,打完了就跑。
轰!
一根柱子断了,可拳劲没断,又把后边的一根柱子击断。
两根柱子断了……然后房塌了。
规模不小的奉忠武馆前堂,就这样轰然倒塌。
林叶眼睛睁的很大。
他问:“师娘,大师兄……他?”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是被吓了一跳。
雷红柳眯着眼睛说道:“他装的,当初确实是因为他太过腼腆,所以我才让他帮我出门办事,顺便历练。”
她哼了一声:“但现在,他肯定是装的。”
她说:“腼腆和坏,他都占。”
她一脸我火眼金睛,妖魔鬼怪在我面前都藏不住的表情。
此时江秋色已经走回来了,等着那些奉忠武馆的人狼狈的从废墟里爬出来。
雷红柳问他:“你这几年,到底都在外边做什么?”
江秋色回答:“按照师娘吩咐,寻孤寡救助,走江湖,看疾苦,行万里路以历练,劫富济贫……不是,是济世救人。”
林叶眼神亮了。
江秋色说到这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的衣服实在是太旧了,刚才动手,不小心把衣服撑破。
有厚厚的一沓银票落下来,散开在地,好像每一张面额都不小。
江秋色腼腆的笑了:“这是济世救人没用完的……嗯,只是没用完。”
……
……
第105章 大概会有事
林叶一直都觉得,神神秘秘的大师兄,纵然不是仙风道骨,也该是风度翩翩。
莫梧桐曾经说过,他这辈子至今最佩服的人就是大师兄,以后大概也不会改。
林叶问他为何,莫梧桐说,师父教出来的弟子,却比师父厉害多了,你说值不值得佩服?
在莫梧桐对大师兄的形容中,这应该就是个在任何故事里都能做主角的人。
没有武学根基,是被师娘捡回来的,经历大概和子奈差不多。
原本应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知道因为受到什么牵连所以家道中落。
大师兄从不和师弟们说家里事,大概只有师父师娘知道。
流落街头被师娘捡回来后,大师兄是个腼腆到和谁说话都会脸红的大孩子。
他是武馆的第一个弟子,比二师兄谭炳晨来的早半天。
几年后,不但师父已经没有什么可再教他的,连师娘也没有什么能教的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关系最好,二师兄的身世他也清楚。
他在武馆学无可学之后,便请求师父师娘要出门历练。
雷红柳说,你想出门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想去什么地方,又是想去做什么。
大师兄说,走万里路。
雷红柳点头同意,她说,你走万里路是历练,再顺便帮我办一件事。
边疆多年大战,有不少遗孤生计堪忧,雷红柳说,你若遇上,能帮则帮。
大师兄要出门,其实正是因为此事,他知二师兄心里有多苦,所以他想救苦。
他离开的那年薛铜锤才刚刚出生,确实还裹着尿布。
此时归来,大概是万里路已经走完。
巧就巧在,他进云州城的时候,便听说了严家武馆的林叶要挑战奉忠武馆的事。
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想看看热闹,这新来的小师弟,到底有多厉害。
可路人说,严洗牛这个家伙,只有婆娘和捡来的弟子撑腰。
于是他一脚两拳,让奉忠武馆的前堂坍塌成废墟。
或许用不了多久,关于严家武馆还有个怪胎的事就会流传开来。
江秋色不在乎这个,走万里路,让他学会了太多太多东西。
他出门第一个月的时候,渡江南下,在船上遇到了劫匪。
劫匪说要钱不要命,交钱就平安,于是他交了,满船的人也都交了。
那七八个水匪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个腼腆的和个姑娘一样的家伙,居然是个怪胎。
但他们死也不冤枉,因为他们拿了钱又要杀人。
江秋色第一次与人交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
打完才知道,原来这么好打,也才知道,原来江湖这么不太平。
第一次坐船就遇到水匪,第一次进山就遇到山贼,他的万里路,走的并不顺利,先学到的是人心险恶。
此时见他掉落下来那么多银票,雷红柳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当初让你出门走万里路是对的还是错的。”
江秋色道:“师娘,弟子没有做过坏事,也没有做过昧良心的事,银票是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弟子做过苦力,帮人做过保镖,还曾为朝廷追捕过要犯,所以……”
雷红柳道:“你只一句不昧良心,师娘便觉得开心,其他的事,你若不想说便不要说。”
江秋色笑起来,把银票都塞给雷红柳:“我留着也没有用处,攒下来就是想都给师娘,给师弟们买新衣服用。”
他和雷红柳说话的时候,一只手在背后,手里拿着几张银票在那晃。
严洗牛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他身后,迅速把银票接过来,又迅速塞进自己袖口里,动作一气呵成。
严洗牛道:“回来就好,大概不会再走了吧?”
江秋色道:“不走不走,若没有什么必须要离开的事,就一直陪在师父师娘身边。”
林叶站在旁边看着,他总觉得这位大师兄,有许多不愿意和别人说的故事。
那万里路上,应该会格外精彩吧。
“小师弟。”
江秋色走到林叶面前笑道:“我一进城就听说了你的事,你很了不起。”
林叶客气了一声,他见礼微微俯身的时候,见江秋色的手上有厚厚的老茧。
两只手都有,这是很奇怪的事。
刚才他一脚两拳,足以说明其实力应该已在拔萃,且至少拔萃四芒。
若在拔萃五芒,六芒,无限接近武岳之境,那这事就更为奇怪。
他双手不必有那么厚的老茧,因为到此境界肉身已经改变了。
如庄君稽,多年前的巅峰时期,应该在拔萃境六芒。
习武之人都知道,从启明境到显距境,再到拔萃境,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水到渠成。
可拔萃到武岳,要看机缘,看气运,看天时地利人和。
庄君稽那双手,没有一点茧,原来的总捕雷风雷那双手,也没有一点茧。
内劲修为到了如此地步,身体也随即变得强悍,磨出茧只有一个可能。
只能是,用的多,多到连如此修为境界的肉身都没能修复。
所以这位大师兄双手满是老茧,让林叶心里多多少少起了些疑惑。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