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跟着老陈回到家里,这家看起来很旧,但并不破,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有些过分的干净。
一个独居的男人,墙角没有蛛网,院里没有杂草,家具一尘不染,被子整整齐齐。
林叶想着老陈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这些臭毛病,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林叶伺候婆婆三年,婆婆不喜邋遢,所以他做事向来精细。
也许是天意吧,所以碰到了老陈,那就暂且在这住下来好了。
林叶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正房三间,左边配房两间,右边厨房两间。
“租你的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林叶问。
老陈也是第一次,哪里知道应该要多少,想着多少也是个收入,白天还有人给自己看个家,所以就随意说道:“一个月就一百制钱,如何?”
林叶点了点头:“可以。”
他打开包裹,把钱袋子取了出来数钱。
老陈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下意识揉了揉,因为他发现林叶的钱袋子怎么变得那么大。
之前在摊位的时候他看过,林叶的钱袋子半满,现在这个钱袋鼓的好像钱要往外溢一样。
可能是看出来老陈眼神里的惊讶,林叶随意的解释了一句:“是刚借的。”
他把钱数出来五百个,串好递给老陈:“房钱,五百。”
老陈一喜:“你是要住五个月?”
林叶摇头:“你家里一共有七间房子,正三房间和厨房两间,我都租了,这是一个月的钱。”
他指了指剩下的那两间配房:“你住那。”
老陈都懵了。
却见林叶又取出来五百钱递给他:“那是房钱,这是委屈钱,毕竟这是你家。”
老陈:“这……”
林叶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后对老陈说:“我约了人,大概出去一个时辰左右,请你把东西收拾好,我回来后应该会有些累,想直接睡一觉。”
说完也不管老陈什么反应,直接走了。
“是个傻的,哪有人主动多给一倍的钱。”
自言自语了一句后,老陈就跑去收拾房子了,既然答应了,那就要在林叶回来之前把正房腾出来。
大概两刻之后,林叶回到了那条巷子里,就是他被堵住的那条巷子。
此时此刻,巷子里不止有高恭他们几个,还多了七个人,显然是高恭把自己小弟全都喊来了。
所以林叶眉头皱起来,他不是怕,也不是气,而是略有不满。
“全部了?”
林叶问。
高恭:“我尼玛,太他妈猖狂了,兄弟们,列阵干他!”
其中一人道:“大哥,又列阵?”
高恭道:“我他妈的说过了,没听过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吗!”
宋富喜一脸无奈:“大哥,听是听过,可那是什么意思啊。”
高恭道:“这你都他妈的不懂,临兵就是打仗,斗者就是干架,打仗与干架之前,都得先有阵型。”
他对手下人喊道:“这个家伙打架就会打人鼻子下边,听到他喊人中的时候,避开就行了,对了,还得小心他抠肚脐眼!”
喊完一招手:“上吧兄弟们!”
林叶看了看对面这群人,还真摆出来个奇奇怪怪的队形,心想着云州城里的泼皮无赖还有那么点意思。
下一息,林叶在脑子里把自己所练的那些在脑海里想了一下,然后出手。
“灵虚!”
“神封!”
“期门!”
“不容!”
随着林叶一声一声轻叱,中招的泼皮无赖一个一个蹲了下去,同样的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呕吐。
有两个在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而且每个中招的看起来脸色都憋的青紫。
可是在他击中别人的时候,还是被围攻着中了招,其中还有两个人因为他打的穴位不准,并没有马上失去战力。
大概小半刻之后,打斗停止,林叶的脸上的有些肿,中了两拳,小腹上挨了一脚。
这还只是七个人上来和他打了,因为高恭等四人,没敢上前,他们受了伤,上前也没什么用。
林叶仔细感受了一下,应付七个人,自己已经有些艰难,中了两拳一脚,说明自己可能会被反杀。
刚才他因为只来了七个人而不满,现在他对自己不满。
他照顾婆婆三年而养成了许多习惯,比如对吃的要求极高,比如有洁癖,比如……认准穴位。
他要为婆婆推拿活血,三年来,这些穴位他每一天都要去接触。
林叶朝着高恭勾了勾手,高恭都要哭了,却还得装出笑脸过去,他万万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小子这么能打。
“小爷。”
高恭点头哈腰的叫了一声。
林叶问:“你们这些人,欺负街坊四邻多久了?”
高恭连忙说道:“没多久,没多久,不是,我们也不欺负街坊四邻,我们主要是怕被别人欺负所以才凑在一起,我们都是好人……”
林叶问:“凑在一起几年了?”
高恭:“三年……四年了吧。”
林叶道:“把你右手伸出来。”
高恭真哭了:“小爷,小爷你饶了我吧,我们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你,现在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饶了我吧。”
林叶:“伸手。”
高恭哭着把右手伸出来:“都断了一根了,小爷你别掰了。”
林叶抓住高恭的右手,咔吧咔吧咔吧,又掰断了三根,只留下大拇指没掰。
高恭疼的嗷嗷叫唤,想挣脱,可是那少年的手劲儿奇大,攥着他手腕,他就是抽不出去。
林叶道:“你祸害了街坊四年,我断你四根手指算是惩戒,以后再犯的话,我再给你做个足疗。”
高恭流着泪点头:“我知道了小爷,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人了。”
林叶问:“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高恭立刻道:“好,就是好。”
林叶:“把你右手的手指伸直,再配合着说一遍。”
于是这几条街上的泼皮老大,就这样举着唯一能伸直的大拇指说道:“好,就是好。”
但这个姿势并不好看,想想吧,四根手指耷拉着,就大拇指立着的样子,可称之为半手不遂。
“去治伤。”
林叶把倒地不起的那些人钱袋子都收了,凑了凑,然后留下一半。
把剩下的一半都挂在高恭那根立着的大拇指上:“钱拿去治伤,后天中午,我还在这里等你们,带你们吃饭。”
说完转身就走了。
“小爷。”
高恭带着哭腔的问:“能不来吗?”
林叶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刚才说过,不听话就给你们做足疗,我现在就明白告诉你,手指不够脚趾凑。”
他不是无缘无故的要和这些泼皮打一架,在他办那件大事之前,他需要了解许多事。
中拳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小腹里也隐隐作痛,所以林叶用这样一场架试出来自己的极限。
一个打三四个这样的泼皮无赖,轻轻松松,不会有事,但打六七个就不行了,会受伤。
林叶想着,那些人,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按照最低标准算,每一个都能轻轻松松的打翻十个高恭他们这样的泼皮。
而且那些人善用的是杀人术,精准而有效。
而他的本事,是在婆婆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练的,招式也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和那些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他在无为县的时候,别说打架,与人吵架都不行,因为婆婆不喜欢。
林叶用实战的方式试出来自己还不行,差得远。
“我需要个师父了。”
林叶自言自语一声,继续迈步向前。
回到小院,老陈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把他自己的被褥搬到了配房里,正房已经给林叶腾出来。
见林叶进门,脸上青紫,老陈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林叶摇头:“没事,撞树了。”
老陈仔细看了看,林叶左边脸上青紫一块,右边脸上也青紫一块,这是撞树了?
他忍不住好奇的问:“怎么撞了两回?”
林叶道:“第一回 输了,不服气。”
老陈:“……”
他问:“那看来第二次也输了,那既然是不服气,为何只撞了两次?”
林叶:“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毕竟是我先动的脸。”
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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