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大本营,这是我的帐篷,那个怎么说...”简宁的语气竟然带着一丝尴尬。
“什么怎么说?你给人家贺总吃了什么?你看他吃那一大盘蛋炒饭,没拦下吗?你自己吃了吗?”在边上的明玛一阵怒骂:“你通过他微信怎么了?要早通过,他得要自己大半夜爬来找我们吗?”
简宁低头没说话,一手往贺煜额头贴了条冰毛巾,一手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通过验证。
贺煜尝试着坐起来,却听到明玛慌张地说:“贺总别动了,你再动又要吐一地。你已经把我的帐篷搞得一团糟了。”
这下尴尬的是贺煜,他只能听从吩咐,平躺不动,听着明玛不停地教训简宁。
而简宁也没敢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替换贺煜额头的湿毛巾,看看烧退没。
再之后,三个人便这样挨挨挤挤地裹着睡袋,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may带着氧气瓶,搭乘直升机到达大本营,尼尔帕们迅速将发烧得半昏迷的贺煜台进机舱,直升机立刻飞往加德市的大医院进行急救。
四十分钟后,加德医院的急诊主任大夫出了诊断书:急性胃出血。
医生说,这次真的是凶险,亏得贺煜才在大本营待了三个月,机体适应得快,换做一般人,可能要没命。
最终,贺煜收到简宁主动发来的微信,一共四个字:不好意思。
后面的时间贺煜天天在滨城喝稀粥,每喝一次粥他都会把粥拍照发给简宁,对方却再也没有回应。
六七月是滨城的雨季,电闪雷鸣的天气几乎每周都有。
大清早,贺煜坐在董事长位置,看着窗外的天际线乌云压阵,手里的粥热了又凉,一口都没动。
昨夜又是一夜无眠,自从达瓦峰回滨城,但凡遇到天气恶劣,c3营地的暴雪便如约在贺煜梦里交替出现,掀倒的帐篷压得自己在梦里喘不过气,不得翻身,一直压到简宁被帐灯映得一张暖色的脸出现,噩梦才骤然退去。
贺煜回过神,开始翻阅办公桌上叠着的文件,都是may刚送来的,最上面是一份西部招商局的引资计划,贺涛说晚上定好接待招商局,让贺煜必须到场,地点就在贺氏旗下的五星酒店中餐厅。
自从贺煜在杨教授手中取得专利授权后,董事会的老头愈发紧张,盈利项目更是牢牢地握在他们自己手中;西部引资,明面上是招商,实际上也和做公益差不多,贺涛二话不说,立刻往贺煜手中送,恨不得贺煜明天就在西部成立子公司,深耕扎根。
贺煜手中能打的牌其实不多,原本计划豁出命拿个独家专利授权,最后变成和叶二双方都有,王炸变对a;若再往西部去,老头们会估计兴高采烈地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椅拿个玻璃盒子罩起来,仅供观赏。
叶二竞速时雇佣的欧美团队资料压在文件最后,贺煜细细地看了一遍,面上干净专业,毫无瑕疵,团队之前的攀山向导业绩,基本都不在亚洲,而下一个项目,确实接的是何梓琪对家的k1竞速。
贺煜给李嘉霆发了个微信,问何梓其的事处理到哪里了。
李嘉霆立马回电,他正宿醉未起,口齿不清地说了何梓其的情况,说他那表妹脑子确实不同常人,贺煜的五万人民币,他李嘉霆宁可自掏腰包给,也不想再和那个表妹有接触。说完还发了个电话给贺煜,说不信的话,自己去感受下。
贺煜将信将疑,便让may去约何梓其,时间定在晚上与招商局的饭局前,贺氏酒店的咖啡厅。
因为晚上要见招商局官员,贺煜一副正经老干部的打扮按时到达咖啡厅,一身灰黑色西装,没有佩戴领带,衬衫扣子也只松开一个,规规矩矩地扎在黑色的皮带下,简单严肃。
何梓其却比预约时间,整整迟到近一小时。
当她一身异域风情打扮出现在贺煜面时,贺煜没有起身,跷着二郎腿,盯着她,没有说话。
“哎哟,煜总。”何梓其还是短发大红唇的浓妆:“今天打扮得这么守男德啊。”
她自然熟地在贺煜对面的座位坐下,招呼服务生给自己上杯美式,然后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的k1竞速项目,对迟到的事情只字不提。
竞速的原因很简单,何梓其在攀山俱乐部和人起争执,然后双方就赌气选个最难的山比一比,仅此而已,反正对方也是菜鸡,看谁先扛不住就是了。
贺煜看着这一张一闭的大红唇,心里想李嘉霆说得没错,这表妹的脑子确实比较狂。
“对方有八千米级的攀爬经验吗?”贺煜在何梓其咒骂对手时插了一句。
“有的,一次,在达瓦峰,也没登顶。”何梓其灌了一口冰美式:“差点死在上面,掉冰缝里,然后被拉上来;她自己说,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了,整天做噩梦,梦见自己在冰缝里出不来。”
贺煜直了直身子,若有所思。
再后面,他也没听下去,很快临近和招商局接待的时间,贺煜站起身来打断何梓其对自己竞速挑战自我的长篇大论,盯着她的脸,一字字地说:“你听清楚了明天你到k1后,宝峰的安排,你必须一步不错地执行,特别是简向导的安排,你但凡耍混一次,贺氏注资你家的资金,我立马在董事会申请冻结。”
何梓其这才反应过来,上个月和宝峰视频会议时,骂他的人是贺煜。愣了十秒钟,回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