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倒是试图循序渐进地给她加任务,可乔珍珍完全不接招,每天就只完成那一亩半地。
  大队长一说她,她便摘手套,展示自己手上的水泡:“我这只手都不能使力了,一碰它就疼。我是真尽力了,每天都是最后一个回宿舍,都影响到其他人休息了。”
  大队长找了老半天,才从她白皙修长的指节上找到那两个芝麻点大的水泡。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你工作没完成,我得扣你工分。”
  旁人得知要扣公分,定是要又哭又闹,可乔珍珍却异常配合,赞同道:“大队长做事一向公平公正,我没有任何意见。”
  大队长因她态度良好,最后还是通融了一下,将记分册上的四改成了五。
  第9章
  乔珍珍也不是故意糊弄大队长。
  作为一名养尊处优多年的富二代,陡然让她任劳任怨,显然是不现实的。
  蜈蚣事件过后,她还愿意下地,已经是史无前例地在配合大队长的工作了。
  不过她目前还有些心有余悸,拔草前,必须要拿棍子在草堆里打上一打,然后边打边念:“各路蜈蚣虫子,速速退让,不要以为我好欺负,我背后有人,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
  说这话时,她的表情格外凶横。
  贺景行看破了她的外强中干,也终于明白了她干活为什么这么慢吞吞的原因。
  因乔珍珍这一长串流程,她每天干不了多少活,几乎都是贺景行在给她收拾。
  乔珍珍也不好意思只逮着贺景行一个人薅,可她唯一还算亲近的朋友,也就是宋桂花和丁小霞两人了。
  但她们平日自己也要下地,干完一天活回来后,基本没有余力再给她帮忙了。
  乔珍珍也没胆子找外人,上次贺景行特意提醒过她,用食物换取劳动力的行为,在当前环境下,是很危险的。
  一旦有人上纲上线,在外面乱说,她就攀扯不清楚了。
  乔珍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贺景行最可靠。
  他嘴巴严,平日在村里也很低调,每次过来给她收尾,都是等天黑了再来,干完活后,人又默默走了。
  他帮乔珍珍干了一个多星期的活,两人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乔珍珍觉得,要不是因为他妹妹的缘故,他压根不会搭理她。
  *
  四月中旬,乔珍珍被大队长调回了知青的队伍,开始跟大家一块干活。
  众人看到乔珍珍回来,都惊叹她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还能走能跳的。
  大家都说,乔珍珍身上的霉运消失了。
  其实乔珍珍心里明白得很,她没出事,是因为乔玉兰这段时间没有朝她下手。
  至于原因,乔珍珍联系书中的剧情,大概猜到是因为她所倚仗的那个福运系统没有能量了。
  原身上次在山里出事,乔玉兰当时还在村子里,两人相隔那么远,乔玉兰要想针对她,估计是用光了系统仅剩的能量。
  而她现在要想获得能量,只能等乔珍珍自个倒霉,她还必须及时接触她的身体,否则收集不了她的气运。
  乔珍珍知道系统的短板,对她自是十分防备,回到宿舍后,压根不让她靠近自己。
  乔玉兰没办法下手,两人便僵持着在这了。
  *
  早上,乔珍珍费劲巴拉地扛上了锄头,跟着宋桂花她们下地。
  到了地里,她压根不会使力,一锄头下去,连个坑都没有。
  一上午,乔珍珍都在蒙混,老早就开始盼着吃午饭。
  眼看快到晌午时,大路上有人喊她。
  “乔珍珍!乔珍珍!乔珍珍在这里不?”
  地里干活的村民们齐齐看去,就见县城的投递员骑着单车,正找乔珍珍。
  乔珍珍立马放下锄头,喊道:“我在这!”
  投递员早就认识她了:“你爹又给你寄东西了,快上来拿。”
  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乔珍珍穿过田地,往大路上走。
  投递员把一个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麻袋递给了她,上面还写了某某面粉。
  他还得给其他的村子送信,把东西送到后,就又骑车走了。
  乔父寄来的东西还挺重,乔珍珍抱着麻袋,不知道要不要先把东西送回去。
  这里距离她们知青宿舍还挺远,又快中午吃饭了,她不想多跑一趟。
  可她现在也不想回去干活,索性装作等不及的样子,在大路上就拆起了麻袋。
  里面装满了东西,乔珍珍大概翻了翻,有两罐麦乳精,七八个肉罐头,一袋子糖;一块的确良的布,一套军装,
  还有一个羊绒帽?
  乔珍珍奇怪,这都四月了,好端端的,寄个帽子给她干嘛?
  她刚拿起帽子,一抖,一张纸条就飘了出来。
  上面写着:自讨苦吃,头破就戴帽。
  乔珍珍:……
  这显然是乔父针对她上次那封电报的回信,乔珍珍后来一直在等他的电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乔父是在这等着她呢!
  看来乔父也不是毫无原则地疼女儿,是真想让闺女在乡下吃够苦头,不过嘴硬心软,还是送来了不少补身体的好东西。
  乔珍珍回城的希望落空,再看那一麻袋东西,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她沉重地抱着麻袋回了地里,她这一磨蹭,就到了吃饭时间,队员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吃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