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珍见罪魁祸首竟然还敢来教育她,心里的火气顿时翻涌上来,尤其是想到自己回来这一路上受的苦,还有原身的旧恨。
  原身会摔成这幅鬼样子,不就是因为她那什么破福运系统吗?
  乔珍珍恶狠狠地瞪了乔玉兰一眼,直接跟她呛声:“你的意思是这是我故意摔的?”
  乔玉兰面露担忧:“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明天大队长知道了,可能又要批评你。”
  “玉兰你有什么好解释的?”郑丽丽为自己的好朋友出头,“一天天的,别人都没事,就她天天往沟里掉?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乔珍珍也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那你也故意个给我看看。”她顺手指了指额上的乌青,“这个最简单,直接把脑袋往地上砸就行,就砸到我这种程度。你要是不敢,我亲自来帮你,事后我去给你请假,你敢来吗?”
  郑丽丽被怼得哑口无言。她知道乔珍珍性格霸道,她要真敢点头,乔珍珍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定要将她的脑袋磕破才会收手。
  自觉丢了脸面的郑丽丽,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好朋友身上。然而乔玉兰眼看她落了下风,一句话都没有。
  郑丽丽心里有气,便推了她一把:“你不是经常说你堂妹老是装病不干活吗?现在又不说话了!”
  话毕,她烦躁地躺了回去,一把将脑袋蒙住。只留下神色尴尬的乔玉兰,还有面面相觑的众人。
  眼看气氛都快凝固了,老好人宋桂花终于出来打圆场。
  “都是误会,大家该睡的都睡吧,对了小霞,”宋桂花生硬地换了个话题,“火房那边还有热水不?乔珍珍脸上都是泥,她等会还得抹药呢。”
  丁小霞摇了摇头:“早就没了,不过我暖瓶里还剩下一点,但至多擦把脸。”
  话音一落,炕上其他有暖瓶的女知青们纷纷开口:“我那也有,就是不多,先给乔珍珍用吧。”
  “桂花,你看我那暖瓶里还剩热水不……”
  大家住在一个宿舍,平日虽看不惯乔珍珍的做派,但也不是什么多坏的人。乔珍珍真遇到困难了,她们也不会计较这么一点热水。
  一人凑一点,洗脸的热水好歹是够了。
  乔珍珍脸上的伤口多,不碰还好,一碰就疼。
  宋桂花还没给人上药,只是用毛巾清洗她脸上的泥点子,乔珍珍就痛得直往后躲,嘴上还一直在哎哟哎哟喊痛。
  丁小霞扣好外衣的扣子,也过来帮忙,两个人才将她给制住了。
  好不容易洗完了脸,再晾一会,就能上药了。
  乔珍珍举着镜子,观察脸上的伤势。
  镜子里的人模样凄惨,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青青紫紫,各种红痕,就连修长的脖颈上,都有好几道擦伤。
  乔珍珍知道原身之前也总是摔伤,是个不易留疤的体质,但心底依旧有些担心。
  不过忽略掉这些伤处,原身的模样和她有七八分相似,就是脸型好似要稍稍圆润一些。但最像的还是眉目,精致又漂亮,尤其是那双水润润的桃花眼,简直和她本来的眼睛一模一样,特别灵气。
  乔珍珍对镜自照时,被她忽视良久的乔玉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双眸含泪,似有无尽的委屈:“珍珍,丽丽可能是误会我了。我没在背后说过你的坏话,只是提起过以前在家的时候,奶奶特别宠你,一直舍不得让你干活。”
  乔玉兰这个人特别在意别人对她的评价,她认为郑丽丽刚刚的那些话会影响大家对她的看法,所以刚刚在心里琢磨了那么久,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解释了起来。
  她关切地看着乔珍珍:“我记得咱们下乡的时候,奶奶还一直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照顾我?”乔珍珍“砰”的一声将镜子重重拍在桌上,嗤笑道,“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见你起来帮我打盆热水啊?”
  此话一出,屋里的其他人也都神情古怪地看向乔玉兰。
  自乔珍珍受伤后,一直是宋桂花和丁小霞两人在忙前忙后,她们平日和乔珍珍压根没说过几句话。
  反倒是乔玉兰这个堂姐,先是跟郑丽丽一起说了会风凉话,然后又耍起了嘴皮子,但自始至终就没有下炕的意思。
  乔珍珍当场挑破此事,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乔玉兰也有些理亏,讪讪道:“我看已经有人在帮你了,我这一时也插不上手。”
  乔珍珍神色淡淡的:“那你明天帮我上工好了,也免得大队长老是批评我。”
  乔玉兰表情一僵,口头上的好人她愿意做,给人干活她是不愿意的。
  “我明天也要挣工分,要不然……”乔玉兰作势要下炕,“不然我去火房帮你烧热水吧?你热水还够用吗?”
  乔玉兰磨磨蹭蹭地开始穿衣服,她就等着乔珍珍出言拒绝。
  毕竟以前,她只要一提到要给乔珍珍帮忙,乔珍珍便会火冒三丈,说她装模作样。
  然而这次,乔珍珍不仅没有发脾气,头还点得飞快。
  “好呀,正好我还想洗个澡呢。”乔珍珍毫不见外道,“夜里冷,你记得多烧几锅热水,不然我不够用。”
  乔玉兰被乔珍珍这不按照常理出牌给打懵了。
  黑灯瞎火的,谁愿意大晚上的去给人烧洗澡水?还要好几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