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卫军驾着马车,跟着迟卫朝承乾宫而去。
他怎么会醒?
怎么会醒?!
陆鸢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前有一个宗禄还未摆平,现下陛下又醒了,他若醒来,朝政岂不是又要交到他手里。
马车停到承乾宫外时,陆鸢想了许多。
碧蕊搀扶着她走下马车,承乾宫外的禁卫军躬身行礼,陆鸢眉心轻蹙,踏进寝殿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高忖守在寝殿外侧,见她进来,躬身行礼:“卑职见过皇后娘娘。”
陆鸢越过他走进殿内里侧,看到崔佘安正为陛下诊脉,杨天戈看见她时,低声唤道:“皇后娘娘。”
龙榻上的酆笠梌脸色透着病态的白,昏迷了快两个月,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陆鸢松开蜷紧的手指,走到榻边,温声细语道:“陛下,你终于醒了,这两个月可急死臣妾了。”
她坐在榻边,伸手握住酆笠梌搭在锦被上的手,却被酆笠梌抬手避开。
陆鸢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她怔了一下,稳住心神,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臣妾刚从外面进来,身子凉,冷着陛下了?”
酆笠梌看着陆鸢,冰冷的眼神里竟是毫无任何情绪,让陆鸢想仔细看出点什么也没有循迹。
“朕醒了,皇后瞧着怎么不大高兴?”
快两个月没有开口,说话时,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沙哑暗涩。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明天多更点~
第106章 进宫
陆鸢唇角的笑意僵硬了几分, 僵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来时,蜷紧拢在袖中,盈盈一笑, “陛下定是看错了,臣妾怎会不高兴呢?”
酆笠梌问崔佘安:“朕昏迷多久了?”
崔佘安道:“回陛下, 两月有余。”
两月有余……
陆鸢微抿了红唇, 看了眼酆笠梌冰冷的眼神, 黝黑的瞳眸里毫无波动的情绪, 她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少顷, 她叹了一声, 眼底也适时的蒙上了水雾。
“陛下昏迷的这两月, 臣妾日夜担心,让崔院正想尽法子救醒陛下, 说来都怪那可恨的沈默,当年若不是她在虎符上下毒, 陛下身子怎会如此。”
她捏着绣帕擦泪,眼角的余光看到酆笠梌的脸色在听到沈默两个字时, 终于浮现了冰冷以外的情绪。
愤怒, 怨恨。
沈默这两个字在酆笠梌的心里就是一根刺, 即使拔了这根刺,可血淋淋的伤口依旧在。
若不是她, 他堂堂一个西凉国的皇帝怎会当得这般窝囊?!
朝堂四分五裂, 各方势力都比他这个帝王要大,堂堂一个皇帝,快成了他们权势中的傀儡!
许是刚醒来, 头昏沉沉的, 说了会话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崔佘安站起身, 道:“陛下昏睡了两月余,体虚羸弱,体内的毒也在扩散,臣这就回去为陛下配副抑制毒素蔓延的药,这些时日陛下还需静养,断不能劳累动怒,否则会加快毒素的蔓延。”
陆鸢看了眼崔佘安,又看向闭着双眸的酆笠梌,擦去眼角的泪,声音温柔细语,“臣妾有个好消息告诉陛下。”
崔佘安离开时,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陆鸢,这才转身离开。
好消息?
无非是酆时茵回来罢了。
不过于陛下来说,酆时茵活着回来,的确是个好消息。
酆笠梌没有睁眼,只冷声道:“对皇后来说是好消息,对朕可就不一定了。”
陆鸢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抬眸看了眼立在龙榻旁的杨天戈。
杨公公对上她的视线,朝她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告诉她,陛下已知晓她代为治理国政的事了。
陆鸢垂下眸,稳住心里的神,笑道:“怎么会,陛下听了定是高兴,咱们的茵儿回来了。”
酆笠梌一下子睁开了眼,眸底没有惊喜,反倒是一片怒气,“她不是应该在北凉皇宫吗?怎地回来了?”
他话锋一转,眼眸微眯,“是你派人偷偷带她回来的?!”
许是动了怒气,他一口气没提上来,猛烈的咳嗽起来,陆鸢惊得要为他顺气,被酆笠梌抬手挥开,“滚开!”
“陛下,崔院正刚嘱咐过,陛下别动怒,小心再伤了身子。”
杨公公走上前为他顺着气,手抚着他胸膛时,隔着锦被都能感觉到那剧烈震颤的呼吸。
陆鸢站起身,眼底盛着泪水,解释道:“与臣妾无关,是宗禄李代桃僵,找人假扮茵儿死在了北凉皇宫,暗中又将茵儿带回西凉,他给茵儿下毒,囚禁在宗府,利用茵儿拿捏臣妾,若不是茵儿在他手里,臣妾替陛下暂代国事的这两个月里,早已铲平了巡监司的势力,为陛下铲除祸患。”
她捏着绣帕擦了眼泪,面上甚是委屈,“臣妾日夜担忧陛下,还在忧心茵儿的事,巡监司的势力遍布皇权,臣妾这两个月日夜操劳,想着等陛下醒了,让陛下看到一个真正属于酆氏的皇朝,哪成想半路出了这一档子事。”
酆笠梌转头看向立在榻边的陆鸢,紧皱的剑眉下压着一双难以读懂的眸子,黝黑冷厉,他微微眯眸,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喷出来的,“皇后想让朕看到的是陆家的天下还是酆家的?”
“陛下!”
陆鸢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臣妾日夜操劳,竟是换来陛下的怀疑,陛下非要这般寒臣妾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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