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怎么样?可见过?”
石洲皱了皱眉,又在绿竹脸上瞧了几眼,这犹豫的档口,让宁贵妃原本稳定的心忽的一下悬了起来,就连并未做亏心事的绿竹也紧张的屏紧了呼吸。
殿外跪在地上的四十名都卫军里,有两人低呼道:“陛下,奴才见过。”
“奴才也见过。”还有一人附和。
绿竹脸色骤变,惊慌一下子直冲脑门,全然不顾身处什么地方,嘶吼道:“奴婢昨晚压根没出去过,你们从何处见的?!”
宁贵妃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额头隐隐冒了些冷汗,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与一种无法抓住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不等她言语,皇帝冷了脸色,“石洲,你在犹豫什么?!”
石洲这才转过头,面朝陛下,恭声道:“回陛下,臣是看见了有一个女子从景明宫的方向出来,当时天色暗黑,臣只看清了那女子的轮廓,并未看清五官,方才是在仔细观察她。”
皇帝微眯了双目,“确认好了吗?”
石洲道:“回陛下,夜里那女子的轮廓与绿竹很像。”
绿竹脸色一变,只觉得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浑身刺骨的凉。
宁贵妃心里面那一道无法抓住的念头一下子清明起来,她只觉头皮一麻,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几下。
阴谋!
这一切都是陷害她的阴谋!
韩常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夜里宫中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也不知绿竹是否真的出去过。
皇帝冷声道:“什么时辰见的?”他又抬了下手,止住石洲的话,问跪在外面方才说话的两名都卫军,“你们说,是什么时辰看见她的?”
其中一名都卫军道:“回陛下,奴才是在子时末,从永宁宫附近巡逻时,看见她从外面回来的。”
另一人也道:“陛下,奴才当时与他在一起,也看的清楚,经过永宁宫的宫道上掌着一排灯笼,奴才看得真真的。”
石洲道:“陛下,臣当时巡逻到御花园附近,是在子时三刻过后见到她的,她走过石径小道,那里并未掌灯,是以,臣一时间没敢确认是不是她。”
景明宫与永宁宫离得并不远。
子时三刻入了景明宫,子时三刻后,再到子时末,的确是足够到永宁宫了。
听着罪名一下子扣在头上,绿竹受不住,朝着皇帝不停的磕头,“陛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夜里并未离开过永宁宫,他们冤枉奴婢,给奴婢身上泼脏水!”
宁贵妃眉心紧皱,蜷紧的手掌里浸满了冷汗,修剪干净的指甲扎着手心的嫩肉,丝丝疼痛让她的脑子渐渐通透。
这件事就是冲着她来的!
那人想要一石二鸟,既利用她杀了明妃,又完美的将脏水泼到永宁宫,那般想置她于死地,又想灭掉韩家的,要么是安皇后,要么就是太子褚桓!
绿竹的确没有出去过,可都卫军咬死了看见她。
能让都卫军改口的,宫里也只有安皇后与太子二人。
眼下不论她怎么解释,陛下也不会再信绿竹没有出过永宁宫,都卫军是直属陛下的兵,她若敢说都卫军是受人指使,那便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暗指陛下御下不严,陛下本就对韩家心有不满,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再惹恼了他。
她抬起头,大声问道:“陛下,他们口口声声说看见绿竹了,可臣妾想问,他们只看见了绿竹一人,为何没看见明妃?!”
石洲道:“臣当时只看见了绿竹,并未见到明妃娘娘的身影。”
宁贵妃转头质问跪在殿外的那两名都卫军,“你们可看见了?”
那两名都卫军齐声道:“奴才也只是看见了绿竹一人。”
闻言,韩常林先是松了一口气。
宁贵妃看向皇帝,“陛下也听到了,绿竹是一个人回来的,明妃并未跟着,是以,她失踪与臣妾无关。”
皇后黛眉轻蹙,心里也甚是疑惑。
少顷。
大殿上忽然传来一人的声音,那人走到殿中央,朝皇帝行了一礼,恭声道:“陛下,臣有一提议。”
皇后眼睫一颤,微微抬了下眼,看向说话之人,正是刑部侍郎许玄帜,穿着藏蓝色朝服,蓝冠镶玉束发,腰间束着藏蓝色与白色相间盘错的束带,宽肩窄腰,均匀修长。
当初在安府时,他时常来拜会父亲,她虽在闺阁,却常看见他,每每遇见他时,她便会躲在暗处,等他经过后才会出来。
自从四年前入宫后,她便鲜少遇见他,也只有在宫宴上时,偶尔看上一眼。
皇帝道:“说来听听。”
许玄帜看向石洲,问道:“石副统领,夜里你们都在哪里巡逻了?”
石洲回道:“今晚卑职带领都卫军在承明宫,景明宫,永安宫,坤宁宫,御花园和大殿周围巡逻。”
许玄帜再问:“那别处并未去过?”
石洲点头:“是。”
宁贵妃一听,后背刷的一下起了一层冷汗,只听许玄帜道:“陛下,臣建议将子时三刻到到卯时在宫里巡逻的都卫军与禁卫军全部宣到殿外,挨个排查,明妃娘娘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踪?”
皇帝沉声道:“让闻终与吴涛将昨夜子时三刻到卯时巡逻的都卫军与禁卫军全部带过来!”
候在外面的禁卫军应声后,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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