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事发突然,皇帝许是睡下了,只披了一件明黄色的披风,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干黑衣人,脸色沉厉,“闻终,发生了何事?!”
闻终将利剑插回剑鞘,转身走过去朝皇帝行了一礼:“回陛下,此事微臣也不清楚,只知这伙人是追杀皇后娘娘与西凉使臣侍卫的死士。”
皇后娘娘?
在场的众人纷纷惊住了,一国之后,竟会在猎场里遭遇暗杀!
是何人如此大胆?!
众人的目光这才追寻着皇后的身影,郝然见她躲在一棵树后面,看见皇帝时,才哭着跑出来。
双十年华的女子,常年身居丞相府与坤宁宫,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皇帝心头不由得心疼了一下,伸手接住皇后跑过来时险些摔倒的娇弱身子,问道:“告诉朕,是何人所为?”
他看了眼周围,视线在贺五身上停留了几分,瞳眸微缩,又道:“与你一道同行的晋相和明妃在哪里?”
闻终低着头,剑眉紧蹙,瞳眸深处压抑着浓浓的担忧与急切。
听贺五的意思,晋相死了,大人引走了景王,也不知大人现在如何了,若非有职权在身,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寻找大人。
皇后紧紧抓着皇帝的手,哭成了泪人,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皇帝,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口,“陛下,这些人都是景王养的死士,他杀了西凉使臣的晋相,明妃为了救臣妾,让晋相的侍卫先带臣妾离开,她独自一人引走了景王,现在生死难料,臣妾恳请陛下速速派人寻救明妃!”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大为震惊。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的,只会令人怀疑那人故意陷害景王,可这话却是从皇后嘴里说出来。
一国之后,岂敢捏造?
景王秘养死士乃是大罪,杀了西凉使臣更是罪不可恕,现下竟还对明妃娘娘追杀不止!
他本该被禁足在府邸的,竟然敢私跑出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谋逆之事!
皇帝脸色黑沉冰冷,握紧了皇后的手,“皇后说的当真?!”
皇后含泪点头,“景王的贴身护卫吕危已被晋相侍卫斩杀,晋相的尸体也在不远处,臣妾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言语。
一场春猎,竟闹出此等大事,若西凉使臣真的死了,陛下怕是不好向北凉皇帝交代。
若明妃再出个差错,那北凉与西凉的战事怕是一触即发。
一位是位高权重的丞相,一位是受尽宠爱的长乐公主,北凉皇帝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身躯紧绷,眉眼沉厉,沉声喝道:“闻终,将西凉使臣与吕危的尸体带过来!”
“晋相的尸体在外臣这里。”
从远处传来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众人凝眸望过去。
从黑暗中走来了两个人,前面那人是西凉的司礼监掌印,身后跟着的是他的护卫,身上背着的正是西凉使臣晋相的尸体。
众人心下大惊。
没想到西凉使臣竟真的死了!
贺五忽然间奔向不远处的马背,驾马疾驰离去,没过一会的功夫,他又驾马回来,勒马停在众人对面,将断掉了一只手臂的吕危丢在众人面前。
皇帝脸色难看到极点,松开扶着皇后的手负在身后,沉声吩咐:“闻终听令,速速带人去猎场寻找明妃与景王,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闻终躬身行礼,“微臣领命!”
他按住腰间的佩剑,带着一众都卫军赶去马场,各牵了一匹马冲进被黑暗笼罩的猎场。
宗禄看向皇帝,面具下的脸色沉冷如冰,“陛下,此事外臣已传信给了我朝陛下,晋相在北凉猎场遭遇景王暗杀,兹事体大,待寻回公主,还请陛下给西凉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朝皇帝行了一礼,“外臣要赶去寻找公主,便先退下了。”
不等皇帝开口,众人只见宗禄牵了身后的马一跃而上,驾马奔向了前方黑暗的猎场里。
皇帝脸色沉寒的厉害,身躯紧紧的绷着,就连看皇后的眼神也没了先前的心疼。
贺五也朝皇帝行了一礼,“陛下,公主命草民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危,皇后现已无事,草民还要赶去寻救公主。”
他看向魏肃背着的晋拓洵,朝已死的晋相撩袍跪下,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道:“相爷临死前嘱咐属下的,属下定一一照办,相爷牵挂公主的安危,属下定会找到公主,让相爷安息。”
贺五按住腰间的利剑,大步走到黄宗烈马前,翻身跃上去,驾马冲向了猎场里。
待他们都离开后,皇帝忽然间咳嗽了几声。
皇后与廖公公吓得赶忙扶着他的手臂,皇帝挥开他们二人的手,带着一身怒气转身离开。
乌云罩天,凝聚不散。
猎场里寒风冷肃。
山洞外狂风呼啸。
外面飘起了雪花,冰冷的风顺着洞口不断灌进来,天边的一抹微亮投射在洞口内,在沈默的脚边映出了一片光亮。
天亮了。
沈默被光线刺的蹙紧了眉心,睁开眼,入目的是谢章弧度刚毅俊美的下额线条,以及突出的喉结。
他靠在岩壁上,似是察觉到她醒了,低头便于她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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