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容朝景王行了一礼,“贺礼已送到,奴婢还要赶着回去向公主复命。”
在幼容与司卫军离开峦茗轩后,褚萧将案文重重掷在桌上,将托盘一掌挥落下去,翠绿的玉佩摔落在地,瞬间碎成几瓣。
“去春兰阁!”
褚萧起身大步朝春兰阁走去,吕危赶忙敛去眸底震惊的神色,跟着他一道过去。
他们二人刚踏进春兰阁时,便听到里面瓷器摔地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脆响。
褚萧脸色阴沉可怖,他走进房里,便见戴芥姬双手撑着桌沿站着,地面上到处都是瓷器碎裂的碎片。
这其中,还夹杂着一套上好的碧绿首饰,看这质地与摔在一旁的托盘便知,又是明妃娘娘送来的。
“王爷!”
春荷与几名丫鬟看见褚萧时,各个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半分。
戴芥姬身躯一震,转头看向门外。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屋内本就有些昏暗,褚萧就站在门内中间,高大修长的身躯挡住了外面的一抹亮色,使房里愈发的暗下几分。
戴芥姬身子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她撑着桌沿稳住颤抖的身子,看见褚萧阴沉着脸色朝她走来时,她转过身扑倒他身前,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袍边角,柔弱可怜的哭泣着:“王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妾身发誓,若是骗了王爷,就让妾身不得好死!”
褚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容貌,如扇羽般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脸颊白皙透雪,因为仰着头,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脖颈。
这一幕落在褚萧眼里,只觉得肮脏厌恶。
他弯下身,捏住她的下额,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既然如此,那喜脉何来?”
他的指腹用了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戴芥姬的眼泪流的愈发汹涌,她哭着解释:“都是明妃陷害妾身的,明妃上次给妾身吃的芝麻点心有问题,是她给妾身下药了!妾身并未与人通奸,都是她害我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激动的指向门外,那颤抖的手指似是在指着明妃的脑门,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褚萧怒极反笑,捏着她下额的手缓缓下移,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五指微微用力。
“明妃上一次过来时,所携的点心与果子酒本王已命人查验过,并未下药。”
他的手逐渐用了力道,看着戴芥姬盈着眼泪的瞳眸里渐渐爬上血丝,薄唇边的冷笑像是沁了血似的,令人头皮发麻。
“说!那奸夫是谁!”
戴芥姬抬手死死的抓着褚萧的手腕,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肌肤,可他却无所觉,脸色依旧阴沉如水,又问了一句:“说还是不说?!”
戴芥姬的脸憋得通红,鼻腔里的呼吸也在快速的减少,她痛苦的抓着褚萧的手腕,费力的张了张嘴,瞳孔倾斜看向跪在褚萧旁边的春荷。
她是否与人通奸,春荷最为清楚,只有她能为她作证!
春荷察觉到戴芥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低着头,撑在冰冷地面的双手开始蜷紧,于戴芥姬求救的视线无动于衷。
这两年的侮辱打骂她受够了,更受够了这位主子一有怒气就朝她撒气。
在她身边两年,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从不间断,额头上次被茶壶所砸的地方已落下了疤痕,这道疤会伴随她一生,永不消退。
见她如此,戴芥姬爬满血丝的瞳眸恶狠狠地瞪着春荷,眼底的恶毒瞬间散去了脸上残存的柔弱可怜,显出几分狰狞。
褚萧嫌恶的将她甩到一边,站起身负手在后,俊朗的脸色沉厉难看,他问伺候在戴芥姬身边的丫鬟,“你们告诉本王,那个奸夫是谁?!”
“王爷,妾身真的是冤枉的,还请王爷明察!”
戴芥姬从地上爬起来,膝行到褚萧身前,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袍,脸颊上满是泪痕。
褚萧无情的踹开她,已经失了耐心,朝吕危看了一眼。
“刷——”的一声!
吕危拔出剑鞘里的利剑指向跪在地上的春荷,冷声质问:“说,与戴侧妃通奸的男人是谁?!”
剑刃乍然出现在眼前,剑刃上一股森然的冷意直冲面门,春荷吓得连连磕头,声音也颤抖不已。
“回王爷,奴婢也不知道,二夫人每晚都会让奴婢们离她的寝卧远些,倒是每晚子时过,奴婢都会听到从房里传出二夫人的——”
她猛地止住话音,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撞上了戴芥姬猩红狠戾的瞳眸,戴芥姬朝她扑过来,再无往日的柔弱,嘶吼道:“你个贱婢,满口胡言,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滚开!”
褚萧再一次不留情面的踹开戴芥姬,这一脚踹在她的胸口,她的身子如破败的枯叶,撞在不远处的软椅上,又跌落在地上,脸色刹那间白如宣纸,唇角也沁出了一丝血,喉咙到鼻腔里都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浑身无力的趴在冰冷的地面,听着春荷是如何编排她的。
而往日里待在春兰阁的几名丫鬟在听到春荷的话时,也知晓了当下的局势。
戴侧妃无论是否偷人,她怀孕已是事实,被王爷废掉也是眼下之事。
她们唯有跟着春荷,给戴侧妃扣上通奸的帽子,说不定能戴罪立功,离开春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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