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肃道:“回大人,我们的人来报,晋相去了一趟东坞国,他身边的侍卫贺五甚是谨慎,我们的人近不得身,是以,不知他见了何人。”
宗禄双手搭在腰间暗扣上,指尖若有所思的轻点着冰冷坚硬的暗扣,似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
“走吧。”
他走进府里,在走过大庭时,朝东篱阁的方向看了一眼。
魏肃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竟是从中看到了几分落寞的惆怅。
东篱阁外守着都卫军,幼容一直站在院落外,翘首望着外面。
自晨时起公主离开,到现在都未回来,也不知她去做什么要紧的事,若是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
她今早去了醉香坊待了有半个时辰,待出来时,被几个乞丐冲进来差点包围。
是杭奕出现护着她,都卫军将那伙乞丐控制住,审问方知,这伙人根本不是普通的乞丐,而是冲着公主的安危来的。
也是在此时,杭奕才发现她是假的。
为此,这人给她甩了一天的脸色,见着她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瞧着像是对她气的牙痒痒的。
院落外,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幼容听到时,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在幽暗的灯火下,淮王抱着自家公主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的是年长的钟管家。
待到跟前了,幼容才看清,也不知公主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
她正要开口,钟管家却是拦在了她前头,压低声音道了一句,“幼容姑娘,切莫多言多语。”
想起之前被杭奕点了哑穴的教训,幼容生怕钟管家也点她的哑穴,赶忙捂住了嘴巴,配合的点了点头。
檐角上悬挂着灯笼,灯笼被风吹的摇晃着,连带着里面的烛光也摇曳不止。
钟管家候在台阶之下,幼容上前打开房门,候在一侧。
淮王抱着公主走进房间,她刚要抬脚迈进去,却听里面传来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把门关上,候在外面。”
幼容迈出的脚险些踏了进去。
虽甚是担忧公主的安危,可毕竟有淮王在,该是不会让公主出事的。
她关上房门,候在外面,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下的钟管家,心里竟是想起了杭奕。
也不知他这会儿还生不生气了?
房里燃着炭火,点着一盏八角琉璃灯,幽暗的烛光紧紧照亮了屏风之外。
隔着一道屏风,里侧透着朦胧的昏暗。
从八角琉璃灯罩中散出来的光倾泄在山水墨画的屏风上,倒像是一副残阳余晖的山水图。
褚桓抱着沈默绕过屏风,将她放在铺着软绵的榻上,手臂从她膝窝与脊背下移开。
沈默的身子一接触到柔软的榻上,便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房间里静谧无声,被帷幔挡了大半的床榻里,幽暗无光。
褚桓一撩前袍坐在榻边,骨节修长的手指握住沈默的脚踝放在他的腿上,为她脱去靴子。
随即,又将她的另一只玉足搭在他的腿上,为她脱去靴子与白袜。
因他的动作,沈默平躺在了榻上,双目轻阖,睡颜浅淡,只是眉尖似有似无的轻蹙了一下。
褚桓的手握住她的脚掌,她的脚很小,他一只手便可握住,指腹在她脚背上轻轻的摩挲着。
如残阳余昏的屏风上透来的光映在褚桓俊美如俦的容颜上,在他冷肃的长眉间落下了点点朦胧的暖意。
少顷,他将沈默的一双玉足放置于榻上,起身站在榻边,低头看着她沉睡的容颜,被长睫遮掩的瞳眸里深邃无比。
“大人……”
低沉磁性的声线在昏暗的室内如山水滴泉般,悠悠荡开。
褚桓弯下身,单手撑在榻边,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侧颜,薄唇噙着一抹笑意,“再不醒,本王可要干点别的事了。”
似是在验证他的话。
他缓缓俯下身,冷峻的容颜与她的脸仅呼吸之隔,鼻息间,是两人呼吸间的灼烫纠缠。
他的唇,若有无的蹭了下她绯红的唇畔。
轰——的一下。
沈默的脸红了个彻底,她快速睁开眼,却陡然间瞧见近在咫尺的一双眉眼,眸底含笑,笑意里透着十足的兴味。
沈默:……
她只是想装睡,让他赶紧走人罢了。
好家伙。
这厮竟对她动真格的了?!
作者有话说:
文中借用了一句名句: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鲁迅。
第59章 发烫
彼此间的呼吸就在唇齿之间, 朦胧的烛光里忽然间多了暖昧不明的旖旎。
唇畔上来自褚桓的碰触依旧还在,像是一块烙铁般,烫的惊人。
沈默犹想起那一晚昏迷时, 如梦如幻,缠绵悱恻的吻, 还有来自舌尖的酥麻纠缠。
莫名的, 身躯颤了一下。
想她母胎单身二十多年, 头一次与一个男人这般接近, 且还是她当年亲手养了三年的小孩。
越想, 越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羞愧感。
沈默双手撑在榻上, 身子在榻上往里侧挪动着, 待离的远一些了,她忽的翻身坐起来, 后背靠着墙壁,看向别处。
“很晚了, 你,你回去吧。”
褚桓轻抿了下薄唇, 唇上似是还残留着大人的温度, 馥郁香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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