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问过相爷,这般等待,值得吗?
那一夜,相爷手里捧着的是沈将军曾经送给她的红穗子,他说,只要能看到小默,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可是她走了,她就死在了我面前。
那次将军府事变后,相爷大难不死,曾说过一句话。
他说:他要用余下的时光,利用这副残破的身子,为小默踏出一条亮着灯盏的黄泉路。
笛音绕耳,诉说着相爷这十五年的孤寂苦楚。
“啪啪——”
门外忽然传来拍手鼓掌的声音,两人一前一后掀开珠帘走进里屋,为首的人穿着绣着五爪蟒蛇图案的紫色衣袍,他撩袍坐在方几前的软椅上,“晋相的音律甚是悦耳。”
随从的侍卫站在他身后,面容严肃,身板笔直。
晋拓洵将玉笛放在书桌上,起身走到那人对面,单手撩袍,坐在软椅上,朝他略一颔首,“太子殿下。”
荆亓颛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侍卫方玮葛,侍卫颔首,走到方几前,为他与晋拓洵一人倒了一杯上好的热茶。
荆亓颛端起茶盏,手掌轻抚着绣袍,浅饮了一口,他垂着眼眸,眉心冷厉,“上次本宫派去洛城的人全部覆灭,这笔损失,晋相打算如何补偿本宫?”
之前,正是晋拓洵亲自来东坞国找他,并与他谈了一笔不错的买卖。
晋拓洵要他派东坞的兵在洛城杀了长乐公主,如此一来,不仅阻扰了西凉与北凉的联姻,还会因长乐公主的死,使西凉与北凉彻底决裂。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这两天忙完,我就尽量日更一万,弥补这几天欠下来的字数哈,祝宝子们,兔年吉祥,万事顺意,美貌如初,开开心心~
第50章 温柔
晋拓洵要他坐观山虎斗, 待北凉与西凉打的两败俱伤,便让他们东坞国率兵攻打西凉。
荆亓颛真是摸不透这位晋相是如何想的,竟然想要他们西凉国被别国的兵马侵略踏平。
晋拓洵伸手将茶盏往里推了两分, 温润清冷的眉眼轻抬,“这次来, 便是给你送补偿来的。”
他的语气清润浅淡, 毫无一丝的慌张与惧意, 有的只是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
荆亓颛着实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亦猜不透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他将后背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指腹沿着茶盏的边缘擦拭着, “晋相说说, 是什么补偿?”
晋拓洵看着他,薄唇轻启, 说的甚是认真,“我拿整个西凉国与你交换一个条件。”
整个西凉国?
荆亓颛原本放松的脊背在听到晋拓洵的话时, 陡然间僵直了一下,他眼眸微眯, 颇为怀疑好奇的看着晋拓洵, 忍不住讽笑起来, “晋相莫不是在说笑?你一个西凉的丞相而已,有何能耐能将酆氏皇族拱手让给本宫?”
晋拓洵始终是平静淡定的, 他勾唇浅笑, 笑意却毫无一丝暖意,“我若没有把我,岂会敢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 与太子殿下谈条件?”
看着他唇角那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荆亓颛的左眼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逐渐放缓身子,心中起了计量。
在西凉,晋家是士族大家,晋相曾经是国子监的老师,与当今的天子酆笠梌曾经是同窗,自从晋老丞相去世后,晋相担任了晋老的衣钵,朝中上下,不少文臣官员对晋相唯命是从,这些官员里,有不少都是晋相当初在国子监教出来的学生。
晋相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这一点无需怀疑。
荆亓颛放下茶盏,双臂环绕在胸前,“晋相说说,你想让本宫办什么事?”
晋拓洵偏头看向半开的镂空雕花窗外,望着大雪纷飞的夜色,语气森寒冰冷,“我要酆时茵惨死在北凉,以她的死激怒酆笠梌,我会引着酆笠梌与你们东坞联手对付北凉,届时,先由西凉与北凉开战,待到时机,殿下可带着兵,从后方围绕,杀西凉一个措手不及。”
他收回看向窗外大雪纷纷的视线,转头看向对面的荆亓颛,“到了那时,西凉便会归你们东坞所有,殿下攻打西凉有功,将来的皇位,岂不唾手可得?”
荆亓颛放下双臂,将双手搭在两侧的扶手上,颇是好奇的问道:“晋相是西凉位高权重的丞相,理应是为西凉分忧,怎地还要灭了西凉?”
“不该殿下问的事,殿下还是别问的好。”
晋拓洵站起身,走到镂空的雕花窗前,拿起书桌上的玉笛握在手中,指尖勾勒着红穗子上的流苏,声线出奇的冰冷寒凉。
“我会帮殿下攻下西凉,但我有一个要求。”
他转身看向荆亓颛,眉心凛冽,“我要酆氏皇族与陆国公一族,全部吊死在城楼外。”
当年他们两家是如何联手杀了小默的,他便要让这两家千倍百倍的偿还!
“等等——”
荆亓颛微歪了下头,眯了眯眸在回忆着什么,少顷,他忽然问了一嘴,“吊死在城楼上?本宫隐约记着,十五年前叱咤风云的沈大将军好像就是被吊在京都城的城楼上的。”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对西凉的事懵懂不知,只知,西凉有一位护国大将军,守护了西凉多年来的昌盛和平。
后来,满朝文武,乃至北凉与他们东坞,都听见了一所传闻。
那位护国大将军竟然是一位女子,西凉先帝治了她一个女扮男装,祸乱朝堂的死罪,这位女将军一怒之下刺杀了西凉先帝,再后来,便是那女将军的尸首被吊城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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