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四名丫鬟屈膝应答。
已时末,幼容从东篱阁离开,她一路跑到拾月阁,却见宗禄的房外候着好几个丫鬟与侍卫。
有两名丫鬟时不时的端出一盆水泼在院里,水中带血,瞧着宗掌印的伤势不轻。
幼容经过房门前,守在门外的司卫军面色冷厉,目视前方,看的幼容心里直打突突。
她绕过司卫军,趴在雕花窗前,推开一条缝往里面看去,屏风挡着半个床榻,她只能看到宗禄修长的双腿,却看不到他的伤势。
里面时不时传来黄院正的凝重的声音,听着好像不大妙。
邓斐为黄院正擦掉额头的汗,积郁在心中的惶恐担忧总算散下去一些,“师父,血终于止住了。”
黄院正叹了口气,“血是止住了,可能不能醒来得看他的造化了。”
总之,他一定得想尽法子救醒西凉使臣。
他走出屏风,接过邓斐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手指,对钟管家道:“本官这几日先住在淮王府,等西凉使臣醒来后,本官再回宫复命。”
钟管家点头,“有劳黄院正了。”
黄院正内心叹气。
什么劳不劳的,他不住在淮王府,也没地可去,若是敢贸然回宫,指不定得被陛下罚成什么样呢。
“你扒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猛地响彻在耳边,幼容被吓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尖叫了一嗓子。
待看到是魏肃时,她赶紧捂住嘴,尴尬的摇着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来看看宗掌印。”
魏肃冷笑,握着剑柄的手掌猛然收紧,“是来替公主看看我家掌印死没死?”
幼容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家公主可关心宗掌印了,她还特意——”
“遭了!”
幼容猛地反应过来,“公主中毒了,这会昏迷不醒,我是来请院正过去为公主看病的!”
魏肃握着剑柄的手蓦然一松,眉峰也拧紧了几分,“公主中毒了?”
钟管家正好从屋外走出来,乍一听见魏肃的话,吓得脚下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好在一旁的邓斐扶住他,才让他免于摔倒在地。
前有西凉使臣被人行刺,后有明妃娘娘中毒,钟管家觉得自己个儿快被吓死了。
若是这两位在淮王府出个好歹,他们淮王府可担不起啊。
钟管家急忙问幼容,“公主怎地会中毒?”
幼容摇了摇头,“一句两句说不清,还请院正快去跟我看看我家公主,我怕再晚些,公主恐有性命之忧。”
“走!”
黄院正带着邓斐,跟着钟管家朝东篱阁走去,幼容亦步亦趋的跟着。
魏肃没有理会,走进屋里,绕过屏风看到宗禄躺在榻上,他身上的衣袍已被褪去,穿着白色的寝衣,面上仍带着黑色面具。
面具下的眼眸阖着,黑色的面具衬得脸色愈发的苍白,白到几乎透明,就连唇也是毫无血色,若不是胸膛那一处微不可见的起伏,真以为他已经没了。
魏肃弯腰为宗禄掖好被子,“大人,你一定要醒来,你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西凉还有在等你的人,巡监司也不能没有你……”
从拾月阁去东篱阁,要经过府中大庭,几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大庭中。
府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蹄声止于府外。
褚桓跃下红鬃烈马,大步朝府中走去,杭弈紧随其后。
在把宗禄送回府时,他便换了朝服进宫面见父皇,向父皇禀明了宣王秘养隐卫,刺杀西凉使臣的事宜,处理好这些事,他才急忙赶回来。
“二爷。”
钟管家瞧见来人,急忙走前去。
“下官参见淮王。”
黄院正与邓斐朝褚桓行礼,姿态恭敬。
褚桓眉峰微凛,深黑的眸绞着几不可察的忧色,“宗掌印的伤势如何?”
黄院正道:“回淮王,下官已经为宗掌印止住血了,能否醒来,就看他这几日的造化了,下官定当竭力医治他。”
褚桓心始终悬着,拢在袖中的五指微微拢紧。
钟管家焦急道:“二爷,明妃娘娘中毒了。”
褚桓俊脸一沉,“怎么回事?”
他说这话时,冰冷的目光看向幼容,在接触到那双如寒冰般渗凉的瞳眸时,幼容吓得身子莫名的一哆嗦,急忙道:“公主让奴婢买了一百种香囊回来,她挨个闻着,闻到昨日戴侧妃佩戴的那一款香囊时,人就晕了过去。”
黄院正闻言,眼皮子一跳,“下官猜测,明妃娘娘应是闻了太多的香料,才导致昏迷的。”
钟管家:……
褚桓看了眼拾月阁的方向,眉心微拢了几分,转身朝向东篱阁走去,“黄院正还是为明妃娘娘看看吧。”
第40章 得知
东篱阁内, 沈默仍在榻上躺着,双眸阖着,不省人事。
他们几人踏进东篱阁便闻到一股浓郁刺鼻的香味, 褚桓眉心紧拢,沉声道:“将那些香囊全部拿出去烧了。”
候在外面的四名丫鬟应了一声, 转身走进屋中, 将箱子里的香囊尽数装进去带走。
风依旧刮得很大, 将梅花树上的花瓣吹落了许多, 花瓣在地面上打着旋, 往远处飞去。
褚桓负手而立在廊檐下, 望着院中被风吹的摇曳不止的梅花树, 陷入了深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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