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她回去,小心伺候。
我将她送到浴室,又在门口等待。
我给她煮面,端到她前面。
文宿一闻到面的味道就开始反胃,我急匆匆绕过长桌,弯腰站在她旁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两天后是文宿的生日。
我想在生日当天完成我的使命,我必须跟苏情把离婚的事情谈妥,我想把这个消息当做是生日礼物送给文宿。
于是,那两天,我请了假,我把所有时间都放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我晚上去照顾文宿,白天在家里寻找机会跟苏情谈一谈。
在家里,我尽量照顾苏情。
我帮着晾衣服,我帮着接孩子,我帮着拖地。
我想把一切都做得让人感动。
因为我心怀愧疚。
这两天,我在家,发现苏情是一个沉静从容的人,她做什么都不急不缓,永远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
在我努力做家务的时候,苏情又窝在那个角落里画画。
在那两天,苏情画了一朵云,一朵乌云。
乌云悬在越城高楼的上空,盘旋之间,依稀可见雷电藏匿其。但在边角出,依稀可见雷电的触角。
看来,雷电已经迫不及待。
那两天,我过得很累,我伺候完家里,又去照顾文宿。
与此同时,我也去打印了一份公道的离婚协议。
这期间,我精神上也倍受折磨。
我不忍伤害苏情和孩子,又不想失去文宿和孩子。
这是我不得不做的抉择。
人生总会有这种岔路口,踏过去,就会看到结局。
到文宿生日前一天,我意识到这事已经迫不及待。吃了晚饭,我隔着手机安抚好文宿,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放着《甄嬛传》,甄嬛已经坐上贵妃的位置,化着黑眼线,复仇妆,不声不响筹谋复仇大计。
我端了一杯热茶,熬到晚上十一点多,孩子都睡了。夜深人静,苏情还在画那朵云。
云已经很完美,她却一修再修。
九月的风,依旧是燥热的,客厅里的空调停了又转动,呼呼的冷风铺满整间屋子。
我感觉有点凉,端着茶站起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我又看到了苏情的画,乌云下坠,银白色的闪电直劈在高楼之上。
那闪电亮得刺目,将楼顶被劈出裂缝。雷电过后,青烟袅袅。
雷与楼之间的战斗,在画中呈现,我端着茶,饮完最后一口,苏情放下了画笔。
“苏情…”
“丁文…”
我们同时开口。
苏情顿了一下,朝我伸手:“你先说。”
我张了张嘴,“离婚”两个字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吞了下去。
“你先说吧!”我选择在龟壳里再缩一会儿。
苏情点点头,朝阳台的洗手台走去:“你这两天照顾一下孩子们,行不行?”
我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啊…?啊!……哦!哦!!”
“我参加了一个绘画俱乐部,明天有活动。”
我站在电视机前面,一脸懵的点头。
“如果我回来的早,会给你打电话,尽量不耽搁你。”
我点头。
“那个……”我的话还没有出口。
苏情往房间走,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差点忘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啊?”我依旧开不了口,拍了一下脑门,“没…没事!”
“那我去睡了。”苏情趿着拖鞋进了房间。
客厅里恢复寂静,只有空调转动的声音。
一晚上的煎熬,依旧将话憋在心里。
不仅如此,我还揽下了一个烂摊子,明天可是文宿的生日,我答应了陪她过生日的。
我疲惫的揉了一下眉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整个头埋进臂弯里,我无力的叹了口气。
那种感觉就像溺在水里,呼吸困难。
那天,我一个人在客厅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一个人坐到天光大亮。
我站起来,去洗了把脸,苏情拖着行李箱出来。
那时候,我正从洗手间出来。
两人差点撞到一起,我看了她一眼,问她:“去哪坐车,我送你。”
“不…”她话到嘴边,突然改变主意,“行,送我到车站,我坐动车。”
“订好了车票吗?”我问她。
“订好了。”她拉着行李箱走到门边,然后看了眼时间,“送我回来,你正好送毛豆。悦悦不用你管,她自己会解决自己的事,我跟她说好了。”
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了早餐,然后送她到车站。
快下车的时候,我拉住她,“苏情,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车外,不敢面对她。
“你想离婚?”苏情云淡风轻的说出我心中所想。
我灵魂一震,久久说不出话。
她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她一直不说……
“你……怎么……?”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愧疚。
“你从来没像这几天这么勤快过。”苏情脸上表情并未有波动。
“对不起……”我低一下头,没有脸面对她。
苏情却说:“不用对不起,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