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托她跟客户沟通下,这个月业绩还差一点。”我耐心掩饰。
“不是因为她,那是因为谁?”她用力擦了一下眼泪,她真的很害怕。她害怕我和她妈妈吵架,甚至离婚。同时恐惧自己要被迫做选择。
我们本次是在讨论她早恋的问题,怎么就跑偏了?
“你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期,大脑正在发育,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但爸爸不希望你做出后悔的事。”我把话题拉回来。
悦悦:“你为什么不喜欢妈妈?”
她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
车开到商场门口,我把车停下来,认真的跟她说:“我没有不喜欢妈妈,我工作比较多应酬,所以经常在外面。”
我哄着她,“妈妈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像亲人。爱情是你们年轻人的追求,我们之间的感情要更复杂一些。”
“你说得真好!”她开门下车,车门砰一声被摔上。
我拿出手机,给文宿打电话,
我跟在悦悦后面半米的距离,确认说话内容可以飘散在人群里,而不是女儿的耳朵里。
“事情搞定了吗?”电话接通,文宿问我。
我叹了口气:“青春萌动,八头牛拉不回来。”
文宿嗔笑:“丁主任这么牛,也有搞不定的事?”
“丁主任不是神,在女儿面前,我是孙子。”
文宿:“看不出你还是个好爸爸。”
我说:“我上辈子唯一的情人,自然有点地位。”
文宿:“需要我来帮你劝一下吗?”
我说:“不用,我担心她揍你。”
文宿笑声轻松:“那你帮谁?”
我心里想的是,帮女儿。
我回答的是:“帮理不帮亲。”
家人和外人,我还是分得亲的。
沈松说她是婊子,没错。
悦悦说她是贱人,也对。
我嘛,只有那点情欲。
文宿轻笑一声,“冲你这个理,我送你一个消息。”
“说说看。”
文宿:“周星逸,19岁。在酒吧带了一群女模。前几年,在别的城市当男模。这个少年,年纪不小,野心挺大。他不跟你杠,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想在越城捞点钱。”
“这么快,就了解这么清楚?!”
我那时候,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周星逸年轻,有朝气,也有可能是个对手。
文宿:“当然,好看的男孩子,人人都感兴趣。我嘛,当然也一样。”
我说:“晚点见面聊?”
文宿拒绝:“丁主任,好好陪女儿才是正经的。我们来日方长。”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若即若离,一个“来日方长”,又将我打发了。
我心里堵得难受,盯着被挂断的页面,立在商场的人群里,愣了一下。
我抬眼扫了一下周围,奶茶店排着队的都是年轻人,车里下来的,年纪最大也在三十岁左右。
四十三岁……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悦悦站在商场门口,红着眼睛看着我,她长大了,不像小时候,咋咋呼呼的喊我快点,而是静静的等着。
我陪她去买衣服,她选了一套黑色的运动套装,宽松,大方。
我叮嘱她,今天的事,不要跟苏情讲。
到家门口,悦悦站在单元楼门口,仰头对上我的视线,“爸爸,我可以继续喜欢周星逸吗?”
“嗯……”我心里腾起怒火,紧咬着牙。
我横她一眼,语气有点冷。“丁悦宜,你喜欢他什么?”
因为我的宠溺,她一往无前:“他长得帅。”
“嗯。”我握紧拳头,指骨咔咔做响。
悦悦被我吓到,往后退了两步。
“先回家”我语气很冷,“你跟他断了,这件事让它过去。”
我生气的时候,她有点怕,缩了一下脖子。
但她仍不退让,“可我真的喜欢他。”
“喜欢他,就要……”我撑着腰,咬了一下后槽牙。
我拎着她上楼,将人扔进去。
苏情坐在客厅角画画,头顶亮着一盏灯。
听见哭声,她放下画笔看过来,“怎么了?今天不上晚自习吗?”
我砰一声将门关上,转头吩咐丁悦宜:“悦悦,你先回房间,我跟你妈妈聊聊。”
“你们…”她视线在我和苏情之间转了一下,“要离婚吗?”
我站在玄关处,皱了一下眉头,脱口而出,“你脑袋里天天在想什么?!”
她鼓着腮帮子,眼睛通红,转身往房间走。
苏情见状,将画笔放在旁边堆满染料的盘子上。
大概是坐得有点累了,她弯腰揉了揉膝盖,浅色的裤子沾了点染料。
“发生什么事了?”苏情问我。
苏情画画的角落靠近阳台,那里是儿子毛豆练习画画的地盘。毛豆睡了,她可能是有些无聊。
她背对着画板,一双手脏兮兮的,小拇指和小臂下面,全是染料,五颜六色。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双手悬在半空。
我从她前面走过去,立在阳台前面,转身看过去,“她早恋,被我撞个正着。”
“早恋?”苏情蹙眉,又在沙发尾部坐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