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上大学的她能干什么?
往后余生躲躲藏藏,去便利店打零工,去餐厅当服务员,她六年来为考上东都大学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化作泡影。
她不甘心。
【榴花,只有你会为苏格兰报仇,我没有理由杀波本。你好好想想。】
莱伊离开前的话在榴花脑中响起。
榴花握着短刀的手微微用力,确实,苏格兰死了。
她甚至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被杀害,凶手是个神经病,过了很多年才被抓到。
他死的静悄悄的。
警方会为他讨公道吗?应该会,但苏格兰说过,他所在的犯罪组织深不可测,他加入几年都知之甚少。
等警方推翻这个犯罪组织也不知道又要多少年,又要有多少像苏格兰一样籍籍无名的警察埋骨于这个犯罪组织。
她为苏格兰报仇的机会近在咫尺。
她真的要跑吗?
跑的毫无价值,然后再被抓住。下一次被抓,她还有现在利用莱伊为苏格兰报仇的机会的吗?
榴花不知道。
三月的寒风吹的榴花瑟瑟发抖,长袖的丝质睡袍虽然从头到脚都把她遮盖的严严实实,但实在是太单薄了。
振袖一样宽大的衣袖遮不住冷风,榴花咬牙,选择了回身。
她要回去。
不是为了替苏格兰报仇,是为了苏格兰未完成的事业。
她就算跑了也会被莱伊抓回来,那个神经病不会放过她,那还不如用她这条命为警察先生未尽的事业尽一份力。
她的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那么只要她能拿到哪怕一点点对警方有帮助的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女孩会像她这样不幸。
坐在白色马自达里的降谷零微微叹气。
在栗原榴花转回身,往回走的时候,他下了车。
穿着仙鹤祥云黑色睡袍的女孩在三月的寒风中,单薄又美丽。
榴花看到被叫做波本的金发青年从白色马自达下车的一刹那,浑身的血都仿佛凝固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没有拦她。
甚至为了怕影响到她逃跑,干脆一直都没下车。
直到她转身往回走,他才下了车。
波本给她的感觉和琴酒完全不一样,琴酒气息残暴的毫无遮掩,波本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个玩世不恭的坏蛋。
有种作恶只是为了好玩,有趣的感觉。
降谷零走到榴花的身边,淡淡的问:“不跑了吗?”
榴花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短刀。
【你打不过他。】
【这种程度,波本也做的到。】
莱伊的两句话在榴花的脑中晃,她要不信邪的试试吗?
还有,“不跑了吗?”这句是在关心她?
他没有阻止她逃跑,人也看起来很正常,气息干净,看她的目光没有任何审视的不舒服感和侵略感。
后面那点真的很难得。
榴花倒不是觉得她美到是个男人都对她有想法,而是她的存在更像莱伊的禁-脔,玩物。琴酒那个残暴的家伙,看她的目光都像看一个可以随意把玩的玩意儿。
对比之下,波本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清正”。
这样的人杀了苏格兰?
莱伊应该不会在这里说谎。
榴花很难相信这个娃娃脸,一看就非常骄傲的青年会是杀了苏格兰的人。
或许,她可以再看看。
榴花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刚刚是在放我离开?”
降谷零反驳:“请不要这么说。我没有放你,不过是没有拦你而已。”
放和没有拦是两个概念。
榴花此时的心情很微妙。
“你和莱伊关系不好?”
“嗯。”
“……”
“那你和苏格兰关系怎么样?”
降谷零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意外,看了女孩一眼,“挺好的。他曾经是我的搭档。”
榴花沉默。
关系挺好,却能杀了对方吗?
降谷零轻声问:“怎么,你也认识苏格兰?”
波本不该知道这女孩和苏格兰认识。
榴花“嗯”了一声。
两个人没什么交流的回了二层小楼。
降谷零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瓶。
拧开水瓶盖子,大口喝了一口后,他转身去开放性厨房烧了一壶水。
这中间,他没说话,榴花也没说话。
水很快就烧开了,降谷零把水壶里的水倒入暖水瓶,同时还倒了一杯热水给栗原榴花。
这杯热水对于身上衣服单薄的榴花来说,温柔的过分。
如果莱伊一开始对待她像这个波本一样暖心,她绝对不会怀疑莱伊。
这个名叫波本的金发青年,有点可怕啊。
如果她不是知道这人是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绝对会以为这是个不错的人。
榴花双手轻触马克杯的杯壁,热水的温度顺着杯壁传到她的掌心。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儿吗?”
正在观察榴花的降谷零拿着水瓶想了想,“你是莱伊的人不是吗?他在这里有房间,带个女人过来有什么好问的。”